就像骆翀从来不与人睡一张床一样,祈明凉也有个怪癖,那就是,吃饭的时候,从不碰别人帮他布的菜,就连骆翀亲手夹菜,他都照样不会给面子。
果然,就看祈明凉眉头一皱,并不开口,只是拿起手边那双没有用过的筷子,将碟子里的乳扇夹起来,眼看就要扔出去。
“给我,我还一口没吃,你不吃别浪费。”
同样清楚祈明凉的脾性,骆翀生怕他当场发作,让段书婷下不来台,立即举筷从半路将菜给截了过去,添到自己碟子里。
松了一口气,乔夜隐小心地偷眼打量着祈明凉的神色,只看他愈发不耐烦,似乎根本不想坐在这里如傀儡一般,任由段氏姐妹不停地用倾慕的眼神偷窥自己。
“哎,那是我给明凉哥的,骆先生你别……”
就看段书婷脸色一变,急急开口阻拦,几乎要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不想骆翀就着筷子咬了一口,口中模糊不清道:“唔,酥脆香甜,入口即化,明凉你真没有口福……”
段书婷见他真的吃了下去,两只手抓着桌布,指节泛白,可见有多用力,身边的段书雯见她如此,暗暗抓住了她的手臂,不动声色地冲她摇了摇头。
姐妹俩飞快地对视了一眼,段书婷这才嘟了嘟嘴,收回手去坐直身体。
这一切,全都落入祈明凉眼中,他微微一怔,若有所思地看向段书婷白皙纤细的右手上,她的指甲形状圆润,修剪得很漂亮,留了半厘米左右,涂着时髦的薄荷绿。
似乎感应到他的视线,段书婷的手缩回去一些,隐藏在了桌下。
而这边,眼看着骆翀化解了这一段横生枝节,乔夜隐终于放下心,她深知此刻祈明凉隐忍得有多痛苦,但他无法释放内心的真实想法,因为这是一场堪比交易的婚事。
“骆先生,祈先生,谢谢二位的招待,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就不便再打扰了,下次再登门拜访好了。”
段书雯擦擦嘴角,欠了欠身,打算告辞。
不料,一直态度冷淡的祈明凉忽然热络起来,站起身来亲自挽留,弯着嘴角笑得让人如沐春风。
“时间还早,不如上楼去客房歇一会儿,楼下的游泳池不错,听说你们两个可都是高手,干脆我们比一比?”
乔夜隐吃惊地看向祈明凉,不明白他为何转变得如此之快,她扭头又将视线落在骆翀身上,见他一反常态地沉默着,眉宇间一道丘壑,似乎哪里不舒服。
此言一出,段书雯却没有表示出喜悦,她支吾了几句,仍是坚持要走。
“来人,送两位小姐上楼,好好招待!”
忽然,祈明凉一招手,高声喊道,餐厅里立即走过来几个保镖,将段书雯和段书婷围住,态度虽恭敬客气,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段小姐,请吧。”
段书婷气得当即站起身来,随手抄起手包就要砸向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保镖,她刚想要高声喝斥,段书雯一个狠绝的眼神递来,她犹豫一秒,终于放下手。
“我们好心待客,段小姐下毒,是不是有些太叫人寒心了?还是说……”
祈明凉低头,玩着手上的戒指,眼神闪烁几下,慢悠悠拖长了声音。
“这是段承希的意思?”
乍一听见“下毒”两个字,乔夜隐就懵了,她愣了几秒,再次看向骆翀,果然,他额头上满是汗,紧紧抿着嘴唇,手死死按着桌子,浑身都在轻微地颤抖着。
“骆翀!”
她吓得失声喊出来,一把扶住他的肩头,只觉得他浑身烫得厉害,隔着衣服,乔夜隐都能察觉到那灼热的温度。
008 媚药(中)
乔夜隐吓坏了,抬手就去摸骆翀的额头,果然,同样是烫得吓人。
而眼神迷蒙的男人见她主动伸手抚向自己脸庞,不由分说就将全部身体靠向她,头一低,将脸狠狠地埋到乔夜隐的胸口,恶狠狠地深深嗅了一口来自她身上的幽香。
糟了!中招了!
骆翀暗骂,他小心谨慎了这些年,没想到居然栽倒在一个小丫头手里,怪只怪当时他太想为祈明凉解围,以至于忽略了段书婷的诡计。
不,或者应该说,段书婷下药的对象,本不是骆翀,而是祈明凉,只可惜天意弄人,这毒偏偏用到了他身上。
“骆翀!你怎么了?说话!”
乔夜隐推搡着浑身滚烫绵软的骆翀,见他不说话愈发着急,猛回头看向被几个保镖团团围住的段书雯和段书婷姐妹俩。
“下毒?!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联姻是你们段家主动提出来的,又不是骆家逼你们的!”
看着眼前这对面容姣好内心却毒如蛇蝎的姐妹花,乔夜隐目眦欲裂,骆翀的腿伤刚好,虽说只是皮肉外伤,但到底比健康时候抵抗力弱一些,如今又被下毒,无疑是雪上加霜。
祈明凉见乔夜隐气得浑身都哆嗦起来,立即几步走近她,将手搭在她肩上轻声安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