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皇帝心中冷笑,这些文官又惦记上自己的内帑了。那内帑是和文官吵了多少年架,靠着一点一滴的矿税才积攒的,倒是真拿出了一百万两用于山東赈灾,结果分到灾民手中的不到二十万两!真要是拿了内帑拨款,明年怎么办?后年怎么办?绝不能再动用内帑!
这边的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安也收到了万历皇帝递过来的条子,他只微微看了一眼,开口说道:
“诸位臣工,可不要忘了今年新增加的盐税!”
“咳咳咳……”
正在盯着万历看的户部尚书李汝华轻咳了几声,对着万历皇帝说道:
“陛下,大明的贤臣兢兢业业,清正廉明,多少年没涨过俸禄了,臣等是希望陛下能将那点微薄的盐税涨些俸禄……”
“今日所议之事乃是支出和预算,不要议哪些没用的!”王安提高了声调说道。
虽说王安和外面的大臣私教不错,但是此时若真让大臣把议题带偏了,回去肯定死翘翘。
王安带着怒气说道:“户部还是把今年多收的盐税报一报吧”
户部尚书李汝华有从怀中掏出了奏章,说道:
“今年在户部臣工的齐心协力下改盐税,截至目前众盐商共多缴纳了一百五十万两,还要刨去皇孙所需的一万五千两”
户部尚书李汝华轻轻几句话,把盐税功劳揽入户部,又抨击了截留盐税的皇孙。
王安道:“这么说亏空只剩五十万两,户部有没有其他办法凑一凑?”
户部尚书李汝华擦了擦刚冒出的冷汗,刚才自己瞒报增加的盐税,想必已经触怒了万历皇帝,现在无论如何不能提内帑的事情了。
户部、兵部、吏部、刑部、工部尚书纷纷再次看向了礼部尚书兼内阁大学士方从哲。
方从哲闭了一下眼睛,仰天一声叹息,出列跪下朝万历皇帝说道:
“臣等一致商议,恳请加征辽饷!”
后面的大臣一同出列齐齐的跪在万历皇帝面前。
万历四十六年,为补明年的亏空,朝廷决定加征辽饷,每亩地多征收三厘,能共计征收六十七万两,比原本时空少征收一百三十三万两。
兵部尚书黄嘉善、户部尚书李汝华、刑部尚书李志、吏部尚书赵焕、工部尚书林如楚的注视下,礼部尚书唯一的内阁大学士方从哲在草拟奏章签了字,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安拿起案上的朱笔在票拟上工整地批了“照准”两个朱红大字。
辽饷开征了。
第二日起,外面传闻万历皇帝不顾忠臣劝阻,执意开征辽饷,独相方从哲不顾众臣反对草拟了辽饷议案……
……
“什么?开征辽饷了?”
朱由楫得知辽饷的事,已经是第二天,他拿着王承恩带来辽饷的详细资料仔细观看。
王承恩道:“殿下不必为了百姓担忧,这辽饷虽说要征收六十万两,但是三厘的税率平均下来不过每亩十几文钱。再说这辽饷不过是权宜之计,等明年盐税补齐,这辽饷也要停的”
朱由楫看了看王承恩,说道:
“停辽饷?文官怎么可能同意!你拿的这个我看了,六十多万两辽饷均摊到每亩地表面上是十几文钱,问题是大明有多少土地是不交税的?再加上下面的各级官员大肆搜刮,最终加的赋税全要超额落在普通百姓身上!”
王承恩只知道听命令办差,从没想到如此多,也暗暗吃惊。
朱由楫又喃喃的补充道:“除非增加商业税”
辽饷的开征,让朱由楫有些不安,加税这种东西一旦有了开始,很少有终结。不但加剧了普通百姓的负担,更会损害朝廷特别是皇家在百姓心中的威望,因为下面的官吏肯定超额收税,并且把锅甩给皇帝。
“殿下,是否有烦心事?可否与贫道说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