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她还会心血来潮想测试自己是不是真的没有艺术细胞,不过一再的挫折,只是让她更加确信自己没有这方面的才能,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挑战不可能的任务是自曝其短。
因此现在所有要经她手送出的礼物都有人代劳,公司有孟助理,私人有妹妹,她也乐得轻松,不过今天她要挑的是一双鞋子,她更相信徐梓晴。
“其实用不着我,二小姐的眼光肯定比我好。”眼前堆满了许多精致的女鞋,除了父亲的工作室以外,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过那么多鞋子了。
“我分辨不出鞋子的美丑,只知道一定要穿得舒服,有些鞋子很美,可惜不适合长穿,我的秘书一天至少得穿八个小时的高跟鞋,所以想挑一双好看又好穿的鞋子送她。”
好吧,她又说谎了,其实秘书经常背着她穿拖鞋在办公室走来走去,不过请原谅她如果不这么说,又怎能让管家大人走出门。
徐梓晴来沈府工作都快两个月还没放过一天假,她今天是特地带他出门透口气,顺便给他一个惊喜。
徐梓晴相信了她的说词,挑来选去好半晌,最后选了一双深色香槟红的鞋款,上头镶了几颗碎钻,鞋跟不高,好看又大方,当然价钱也不便宜,不过价钱从来不是沈曜考虑的范围,一确定好,立刻刷卡付钱。
“谢谢你,相信她一定会很喜欢。”
“大小姐客气了。”
听他喊大小姐,沈曜的好心情瞬间消失,她沉着脸色,不太高兴。“你最近到底怎么了?阴晴不定的,是我又做错什么吗?”不,她要郑重否认绝对不是她做错,她最近很乖。“还是你,‘那个’来啊?”
“你没做错,是我‘那个’来。”不知如何解释,徐梓晴便顺着她的话回答。
沈曜被堵得无言以对,几秒钟后又猛拍他的肩狂笑不已。
好不容易,她止住笑,非常正经地问:“我知道每个人心中都有不能说的秘密,你不说我也不能逼你,虽然我真的很想逼你,可我不会这么做,不过能不能告诉我,究竟让你不高兴的原因是什么,稍微透露一下就好,是不是我害你不高兴?”
虽然是她……“不,是我自己的问题。”
她只是个诱惑,决定权仍在他手上。
“真的?”
“真的。”
沈曜露出笑颜。“不是我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走,我们去另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不告诉你。”得意的扬眉,换她拿乔。“去了就知道。”
这趟路,司机换人,沈曜甚至还要徐梓晴蒙上她早已准备好的黑布,不许他偷看。
如此慎重其事,她究竟要带他去哪里?
但她什么都不透露,只说是秘密。
一路上的疑问终于在车子缓缓停驶,车子熄火后即将获得解答。
“小心点,抓着我的手……不许偷看!”沈曜防范他作弊。
脚底踩着石子路,喀拉喀拉的声音不绝于耳,熟悉的气息飘入鼻间唤起徐梓晴的记忆,印象中,他好似来过这里,一时间却想不起来,直到沈曜揭晓答案——
黑布掀开的同事,他睁开眸子,看见眼前熟悉的一切,心头猛然抽痛。
这里是父亲的工作室。
小时候他常来,因为很喜欢看父亲专心工作的样子,所以以父亲为学习的对象,甚至规划好未来——他也当个制鞋师傅。
以前常听父亲惋惜有些好手艺的技术都已失传,因为没有人肯像他们那样刻苦学习,制鞋是不起眼的工作,同时也是一门艺术,只有技术好又熟练的师傅才懂得如何给客人一双耐穿又耐看的好鞋子。
记忆里,听见的都是敲打的声响,看见父亲挥汗如雨的辛勤,这里曾经有他的回忆,他的梦想以及他的未来,无奈庞大的债务逼得父亲不得不卖了这里,从此他再也没有来过,他的遗憾也就搁在这里。
“我一直很羡慕会画画的人,念书时,美术老师看到我都只能哀声叹气,因为无论我多努力就是画不出个东西来,有点像老花眼的江嫂,经常看山不是山,我不死心,花钱去学画画,老师直到确定我是块朽木后,意味深长地告诉我一句非常中肯的话‘人如果太完美会早死’,为了不想死得太早,我放弃画画。人很奇怪,总是羡慕得不到的东西,反而不懂得珍惜自己拥有的天赋,我的天赋是经商,而你承袭了你父亲的好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