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李琬琰觉得眼皮很沉重,她静静的躺在榻上,却没有合眼:“那药,你可准备好了?”
&esp;&esp;她询问的突然,明琴不解,何筎风听了倒是身子一僵,他迟疑的开口:“殿下…殿下是要…”
&esp;&esp;“陛下不在了,天下就要易主,这座京城于我也没什么可留恋的,只想离开。”李琬琰淡淡道。
&esp;&esp;可是与她而言,离开又岂是容易事,她想到萧愈,他定是
&esp;&esp;明琴告诉萧愈,李琬琰的遗愿是死后遗体能供奉在大慈恩寺三日,每日由寺中主持念上百遍地藏王经。
&esp;&esp;萧愈执意到大慈恩寺亲自守陵,接连三日,寸步不离棺椁,滴水不尽。
&esp;&esp;何筎风和明琴看在眼里,计算着时辰,若萧愈再这般守下去,必然会出意外。
&esp;&esp;明琴推门走入殿中,内里香火燎燎,映着萧愈的背影愈显孤寂,她轻着脚步走上前,跪在萧愈身边,悲切道:“王爷,奴婢想起殿下交代的遗物,要奴婢务必亲手奉于王爷。”
&esp;&esp;萧愈这三日来,几乎未言语,吴少陵曾来过,在他身边苦口婆心劝了好半晌,结果萧愈好似未闻,只字未言,吴少陵瞧他短短几日里就将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只好叹气又负气的走了。
&esp;&esp;还有许多大臣闻信赶来,但萧愈不许外人入殿,前来吊唁的人只能隔着扇门,在外磕个头离去。
&esp;&esp;萧愈三日来就像是石樽一样,一动不动的守在那,终于在明琴开口提及李琬琰遗物时有了反应。
&esp;&esp;“在哪?”他侧头看向明琴,双眸血丝密布,嗓音沙哑的几乎发不出声音。
&esp;&esp;“回王爷,在宫里,请您跟奴婢进宫。”明琴话落见萧愈没有动作,紧又补充:“殿下给您留了信,要您和遗物一起看。”
&esp;&esp;萧愈闻言,枯朽的眼中终于出现些许光亮,他又将目光落向李琬琰的棺椁,站起身瞧着静静躺在里面的人,似痴似傻的说道:“我去瞧瞧你留给我的东西,别害怕,我很快就回来。”
&esp;&esp;明琴闻言,眼底不由一热,她急忙垂下头。
&esp;&esp;于她的私心讲,摄政王虽称不上是殿下的良缘,但这几日的事她都看在眼里,摄政王必然是对殿下用情至深的,不然也不会将自己糟蹋成这副模样。
&esp;&esp;明琴成功将萧愈从灵前支开,何筎风顺理成章进入殿内守陵,进宫前,明琴与何筎风对视一眼,继续按计划行事。
&esp;&esp;回宫的路上,萧愈让明琴与自己同辇,他终于开口与旁人交流,但询问的依旧是李琬琰。
&esp;&esp;“殿下的心疾许多年了,自王爷进京前便有了,甚至在陛下出生前就…”明琴说着,意识到自己触到禁忌,连忙住口,同时打量着萧愈的脸色。
&esp;&esp;萧愈却根本没考虑旁人,他细思着时间,李承仁出生之前至今少说也有六年,他走了十年,那期间这四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好端端的人患上这样重的病。
&esp;&esp;萧愈越想,心口绞痛的越厉害。
&esp;&esp;这几日,他脑袋不停的出现一个疯狂的念头,如今大仇得报,他一向不求庙堂之高,权利旋涡停留久了的人,更觉无尽疲惫。
&esp;&esp;他登上帝位,无非是应了吴少陵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