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个匣子里是一整套通透如碧水的翡翠头面,从发钗,步摇到华胜色色齐备,质地上乘,款式也勉强入眼,但萧以晴这般大的小姑娘却未必扛得住。
&esp;&esp;萧以晴也是一般心思,兴致寥寥道:“这一套戴上,生生老了几岁。”
&esp;&esp;掌柜陪笑道:“若是姑娘出嫁,有这么一套,是极镇得住场面的。”
&esp;&esp;那倒为时过早,且这些,王氏届时必会备下。清词道:“暂且用不上。”
&esp;&esp;一个匣子里是一对金累丝嵌宝石八珍镯,虽是以黄金制成,但累丝工艺虽繁复,成品却极轻巧,看着并不显沉重,上面用莲花托嵌了粉碧玺,紫刚玉,蓝宝石共八宝,看上去色彩绚丽,倒正适合小姑娘戴。
&esp;&esp;清词示意萧以晴试试,萧以晴勉强套上手腕,便道:“不成,不成,这也太累赘了,岂不是时时担心被砸碎了。”
&esp;&esp;“你只小心些便是。”清词道。
&esp;&esp;掌柜的报了个价,清词虽早有预算,仍是眼皮跳了跳,萧珩不动声色。
&esp;&esp;掌柜小心翼翼解释道:“这金也就罢了,难得的是粉碧玺和紫刚玉,都是外洋来的。”
&esp;&esp;又看
&esp;&esp;两人回了安澜院。
&esp;&esp;清词刚拆了簪环,还未换过衣服,文晖堂便来了个小丫鬟,行了礼后朝清词道:“老夫人请夫人过去呢。”
&esp;&esp;想起前几日母亲对清词的迁怒,萧珩道:“我和你一起去给母亲请安。”
&esp;&esp;在妆台前重新挽发的妻子忽然从镜中斜斜睨了他一眼。
&esp;&esp;这一眼,怎么说呢?带着一点活泼而肆意的调笑,似已看穿他的狼狈,也带着一点何必勉强自己的揶揄。
&esp;&esp;其实萧珩已深觉疲累,这种疲累不是身体上的,更多的是一种情绪上的倦意,他从不知陪女子逛街,不过仅仅一下午,竟似与战场上的体力厮杀不相上下。
&esp;&esp;清词忍不住扑哧一笑,善解人意道:“世子歇着吧。”
&esp;&esp;她其实也是程来。”
&esp;&esp;王氏本没什么主意,听到清词语调舒缓,有条不紊说的甚是有理,慢慢镇静了下来,又犹豫道:“可我已答应了你舅母。”清词后悔一时心软,没让萧珩来了。
&esp;&esp;“母亲明日便随意指一事推脱了罢。”清词耐着性子劝,“咱们困于内宅,消息不便,也让世子在外面打探一下韩家的消息。”
&esp;&esp;王氏勉勉强强点了头。
&esp;&esp;清词费尽唇舌安抚了王氏,又服侍她睡下,才带着知微出了文晖堂,只觉身心俱疲。
&esp;&esp;已是夜色深深,冬夜北风朔朔,激起刺骨的冷意。两人都紧了紧身上的斗篷,沉默地走在回安澜院的路上,偶尔有残雪在脚下咯吱一声,知微叹了一声,打破了这过于安静的气氛,:“表小姐也挺可怜的,嫁了这样一个夫婿。”
&esp;&esp;这世间女子命运,大多身不由己。清词也叹了口气,一日尚算得晴朗的心情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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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两人回去后,清词才知萧珩去了前院书房,
&esp;&esp;知宜道:“世子说是有一些公务要处理,嘱咐夫人不必等他用饭。”
&esp;&esp;以往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情形,清词不以为意地嗯了一声,便进了净房洗漱。
&esp;&esp;待坐在妆台前通着发,她看见那个靛蓝荷包,忆起今日答应师兄的事,唇角不由泛起一丝笑意,纭儿如今该安心了罢?谁知一拿起,荷包轻飘飘的,清词顿时大惊失色。
&esp;&esp;她四下找了一番,并没有见到荷包里的玉佩,便唤知宜过来问:“还记得师兄要我带给纭儿的玉佩吗?不见了。”
&esp;&esp;知宜忙帮着一起找,两人找了半日,依然一无所获,都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esp;&esp;知宜艰难问:“夫人您不会是这一路丢了吧。”
&esp;&esp;清词找累了,倚着拔步床的栏杆皱眉苦思,却记不清到底是什么时候不见的,顿时深感有负宋蕴之之托,连知宜问要不要摆饭,都恹恹地摇了摇头。
&esp;&esp;“你要找的,是这个吗?”清冷的嗓音打破了她的沉思。骨节分明的手,捏着一枚白色玉佩在她面前晃了晃。
&esp;&esp;“呀,正是这个。”她惊喜抬眸,萧珩站在她面前,挺拔的身躯遮住了大半灯影,清词看不清他的神情。“多谢你,怎么在你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