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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第2页）

&esp;&esp;从和婶婶走散以后，童养媳这一层身份关系，对?于沈祇来说就是冗余的。两人?无?血缘，只是从小?长大，拿这一层绑着他，眉儿自认想?这般做，但没那个本事。

&esp;&esp;“你要先过了自己想?过的日子，眉儿。”

&esp;&esp;我想?过的日子就是有你的日子。眉儿长呼了一口气，尽量控制住心里无?边的失落：“我是你的童养媳，沈祇。”

&esp;&esp;“我从未把你当童养媳看?。”

&esp;&esp;“你有想?过娶我吗？”

&esp;&esp;沈祇沉默片刻，仍道：“未曾想?过。”

&esp;&esp;这四字就已足够，贪心的人?总是要多付出一些。

&esp;&esp;眉儿庆幸是在夜里，也庆幸自己是背对?着他，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湿润，声音当作不甚在意道：“我和你是一处的，你若不留下，我也不会留下。学武是为了护住身边的人?，你不在，我还学这东西作甚。”

&esp;&esp;“眉”

&esp;&esp;眉儿打断沈祇的话，继续道：“我虽然不知道自己想?过如何的日子，但是我知道我不想?过如何的日子。我自打进了沈家?，就与你绑到了一处。如今亲人?生死未卜，我没办法再看?着你了无?音讯。这两年变故，我只明白了世事无?常，今日能看?着的人?，明日便有可能在我面前死了去。我宁愿与你死在这乱世，也不想?天各一方，你是我的至亲，沈祇。”

&esp;&esp;眉儿很少?直呼沈祇的名讳，这会儿说了她知晓沈祇也就明白了自己的认真。

&esp;&esp;即便将对?他的爱慕之?心撒谎成了至亲，即便卑微的如随手可弃的无?用之?物；她得不到他的欢喜，也没本事去主?宰他的想?法念头?，那就一条道走到黑。哪怕这般的卑鄙，这般的没了自已，也可以。

&esp;&esp;她甘之?如饴。

&esp;&esp;她想?留在他的身边，一日都不想?离开。

&esp;&esp;她没办法接受一丝一毫失去沈祇的可能，更不敢去想?沈祇离开自己在某一日可能会欢喜了旁人?的可能。

&esp;&esp;偏执么，那便偏执吧。

&esp;&esp;眉儿闭上眼，觉着自己这般女子的爱慕之?心真是可怕，像是毒蛇，缠得人?无?法松口气；也像烈火，烧得他人?灼痛仍不肯熄灭。

&esp;&esp;“先是自己，再是旁人?。”沈祇语气有些疲惫：“不必因了我，改了你的念头?。”

&esp;&esp;“不必多言，睡吧。”

&esp;&esp;沈祇当真未言，直到眉儿睡去，他也没睡。他很多时候是不明白眉儿的，她骨子里的那股倔强是他没有的，不明白为何因了自己就能对?唾手可得机遇说了放弃。

&esp;&esp;至亲么沈祇脑子里盘旋这三字，明白这至亲，却?仍不明白眉儿。

&esp;&esp;哪怕睡去了，沈祇思绪也不清明，他只觉着这般也好，他也是舍不得眉儿的，朝夕相处早已习惯了

&esp;&esp;人?的本能许就是自私自利，眉儿尚且能为沈祇放弃眼前机遇，沈祇却?从未有过为眉儿妥协的念头?。要说从小?长大一起颠沛流离，情?谊自然深刻，与男女之?情?还是相去甚远。沈祇不懂眉儿偏执，只不过是未曾尝过情?爱之?苦。

&esp;&esp;不够欢喜，情?爱未曾萌芽，遇事便只想?着自己了。

&esp;&esp;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esp;&esp;再到、你似兰花

&esp;&esp;女为悦己者容，之前是活着都费劲，自然就不会注意这穿着打扮。逃生?太久，眉儿?坐在镜前才发觉她已许久未曾好好看过自己了。

&esp;&esp;镜中女子比之两年前瞧着白嫩许多，原脸黄着，瞧着也没什么打儿?眼的，一白了之后破衣烂衫也难掩姿容。小时候那般黄，红色是不敢上身的，怕更?乡气了去，如今这红色也穿着也好看了。

&esp;&esp;五官比着小时候都没什么变化，只是眼尾又拉长了些，那张有点厚的嘴唇安在小时候的脸上是敦厚，安在如今的眉儿?脸上，就有了那么点魅。

&esp;&esp;这点魅又被她眼中倔强中和，鹅蛋脸妩媚风情的倒有了三分英气。

&esp;&esp;三娘手中的梳子划过眉儿?过长的头?发，发丝从尺梳中滑落，日光氤氲轻柔和煦，三娘轻声道：“可想?梳了什么发髻。”

&esp;&esp;“小时候都是辫子随意?梳梳的。”

&esp;&esp;“虽要赶路了，太麻烦的是不行，梳个姑娘家?的单螺吧。”

&esp;&esp;发丝半垂，另一半在头?顶婉转成型，两鬓垂了小股辫子，买来的首饰简单，珠钗插入发间。又等衣裳穿戴整齐，红色襦裙配黑色上衫，那上衫薄，外又套了一层妃色大袖。这般的穿着对眉儿?来说已经是及其华丽了，殊不知这打扮在安定世道的时候也就是平常人家?穿着。

&esp;&esp;“料子都是再普通的不过的，刺绣手艺也一般，好在这身儿?你穿着不错。”三娘上前一步帮着眉儿?理了理胸前的绑带以及垂在肩颈两侧的绦带：“一会儿?祇儿?看到你，该是会多瞧两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