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本想扔掉,却给赵世拦住。
此刻,赵世把香囊拿出:“你可认得这个。”
顾荣儿诧异,拿起来看了会儿:“这不是以前我给你的那个?”
赵世盯着她道:“那日我明明没有带这个东西,为什么还会出现在我府里。”
顾荣儿疑惑,旋即笑问:“四哥哥这是怎么了,兴师问罪一样。你没有带这个,怎么会出现府里?想必是……那会儿不知怎么揣到哪里一时忘了。”
“胡说,”赵世皱眉:“我知道夏绮见不得这个,她又有身孕,自然闻不得这些味,我怎会乱拿?”
顾荣儿苦笑:“四哥哥的意思莫非是我做了什么?”
赵世道:“不是你,还能是谁。”
顾荣儿定睛,早瞧出他神情不妥:“四爷这是怎样,半夜跑到家里来,只为问这个东西?我先前听闻你出了事,还着急派人去探听……你却这样相待!就算我放的,那又如何?”
赵世道:“你认了是你?你故意如此,就知道夏绮见了必会不饶对不对!”
“我怎么知道她饶不饶,只是你先前明明说,她的胎不稳,如果有个万一,迟早迎我进门,如今管她闹不闹!”
赵世屏息:“你……当真是故意的?”
顾荣儿柔声:“我说不是,你也未必信。只是你亲口告诉我,你分明不喜欢她,这门亲事也是家里做主,你巴不得摆脱她,如今你急吼吼地来找我,必定是她跟你闹什么了?可这是迟早晚的事情,你不是早知道的么,只船到桥头自然直便是,又何必把火撒在我身上呢?我好歹……也等了你这么久,之前我可曾跟你要求过什么?”
赵世直直地看着她:“我先前曾跟你说,叫你有好的就趁早选别人,我还说给你找个好的,是你自己不肯,我又能如何?我只是想不到你会用这种心思,夏绮要生要死,是她自己的造化,可倘若是有人暗中有心谋害,我岂能容忍?”
“四爷这话从何说起,”顾荣儿含泪:“谁谋害她了!一个香囊就能谋害了人?何况是不是四爷自己拿去的谁说的清,怎么就一顶帽子扣在我头上呢,我和你好这么几年,没名没分,你大概早腻了我,想要断,也大可不必找这样的借口。”
赵世也算是个能言善辩的了,听了这几句,竟哑口无言。
顾荣儿看着他脸上的伤,却又叹息:“再说,她对你要打就打,要骂就骂,哪里像是个正经妻室的做派,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只是……心疼四爷罢了。”
赵世不太相信她的话,但也无言以对,冷哼了声,转身往外走。
顾荣儿道:“四爷……”
赵世走到门口,又回头看向顾荣儿:“以后,我不会再来,你也不用再找我。”
顾荣儿一惊:“四爷!”她走过来拉住赵世:“你说什么?”
赵世道:“夏绮要跟我和离,巡检司还要查我跟妓女的案子,我还不知道怎么跟家里交代,这御史只怕也难做下去了,你好自为之吧。”
顾荣儿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含泪道:“四哥哥,我不管别的,我在意的是你这个人,不论我做了什么,都是为了你。你难道不知我的心意?我已经等了你两年,不在意再等下去,只要你是我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赵世欲言又止,看着顾荣儿楚楚可怜之状,抽手转身往外走了。
顾荣儿走到门口,似乎想叫住他,却又没有出声。
身后的丫鬟走来:“姑娘,四爷好像是认真的,这可怎么办?”
顾荣儿先前还是泪盈于睫,现在却板住了脸,冷冷地说道:“再去打听打听这案子到底有没有妨碍,万一真的不能指望,那就也只能作罢了。”
她说了这句,又喃喃:“可惜,他算是个最不错的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屋顶上咔嚓了声。顾荣儿抬头:“什么响动?”
丫头道:“多半是猫儿打架。昨儿闹了半夜呢,把前屋的瓦片都掀了下来几片。”
顾荣儿便没再说别的。
薛放双手抱着杨仪,脚下一跃,从屋顶直接跳到对面的墙头。
杨仪不敢睁眼,只拼命抱着他的脖子,感觉身体好像腾云驾雾,好像随时都会掉下去。
薛放
低低笑道:“别怕,绝不会摔着姐姐,你睁开眼睛看看。”
杨仪慢慢张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近在咫尺的十七郎的脸,剑眉星眸,把天上的星月都衬得黯淡无光。
她才发怔,薛放纵身又是一跃,这次是从墙头跳到地上,他的轻身功夫甚佳,双足落地轻轻,一点儿都不觉着震。
杨仪几乎惊叫,又不禁感慨:“你的功夫竟是这样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