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敏不是很关心这孩子说什么,而只是眼巴巴望着他手里的风车。
那孩童年纪虽不大,倒是机灵,便把那风车举高:“姐姐想要吗?送给你。”
紫敏惊喜,怕他反悔似的忙接了过来。
正在手中挥动,身后俞星臣踱步而出,竟问那孩童:“期先生是什么时候教的这首诗?”
这孩童正是瞿丙全的儿子,猛地看见生人,有些胆怯。
紫敏在旁把风车晃的呼呼作响,闻言便道:“俞巡检,你问这个做什么?”
俞星臣一笑:“一时好奇罢了。”
孩童见他们两个认识,倒是减轻了些心头畏惧,便道:“是三先生在前一阵闹鼠疫的时候教的。当时庄子上死了几个人,三先生说是清明时候可以背诵的诗。”
说完后,又挠挠脑袋:“当时教我们的时候,先生都哭了呢。”
俞星臣问:“那么,期先生有没有教你们别的?”
孩童疑惑:“什么别的?”
“只写字念诗,没有教你们拳脚功夫吗?”
孩童似不明白:“啊?”他身后妇人忐忑道:“大人,没听说过期先生是会武功的呢。”
俞星臣安抚道:“不必在意。只是随口问问。”
他出了门,见杨仪正跟蔺汀兰说话,俞星臣走到跟前问何事。
杨仪道:“尸格不全,我还是想亲自看看瞿梓期的尸首。”
她又要去挖尸首?
俞星臣心里咯噔了声,忙先制止了:“且说你为何想看?”
杨仪迟疑片刻,道:“仵作说瞿梓期浑身上下,明显的伤在头跟脖颈两处,身上却并没有多余的伤,这就很反常。”
毕竟若是五层那么高坠落,手脚必定是会带伤。
虽然杨仪斥责了那仵作粗心疏忽,但就算他再大意,只要看见瞿梓期的手脚,有些伤必定是一目了然,忽略不得。
另外就是仵作对于瞿梓期头上跟颈间伤的描述,尸格上写,口鼻无血,脑后出血,颈骨折断。
假如仵作这描述不错……杨仪道:“跌坠伤及脑颅,必定会有脑内积血,七窍……尤其是口鼻耳眼,多半都会沁血,但瞿梓期并非如此。除非……”
“除非什么?”蔺汀兰问道。
“除非他是先折了颈骨身亡。”人死后,血液流动缓慢,甚至停顿,出血自然是少,这才说得通。
蔺汀兰想起先前自己上塔楼之时的情形:“莫非是有人折断他的颈骨然后将人丢下?”
“不可能。”俞星臣先回答。
蔺汀兰看他一眼,仍是望着杨仪,却见杨仪道:“确实不可能。”
就算先杀后扔,那瞿梓期的手脚身上也必定还有别的伤。
不可能像是现在尸格上描述的一般干净。
杨仪道:“他是颈骨断裂而死,假如是坠楼导致颈骨断裂,那最先受创的必定是头或者别的地方,如今看似他的致命伤在脑后,可那种碎裂的程度,不像是五楼上摔下来,而且,他身上确实没有别的伤痕。”
蔺汀兰听着那句“不像是五楼上摔下”,拧眉。
杨仪看看两人:“我有个推测,他根本就不是从楼上摔落,而是被人在地上杀死。”
俞星臣面色平静:“那怎么解释,有几个巡夜人目击了瞿梓期跳楼的情形呢?”
杨仪沉默。
蔺汀兰却想到了:“倘若那跳楼的不是瞿梓期,自然就说得通了。”
俞星臣扬眉:“为何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