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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第2页)

当地饭团厂的老板山川告诉《华盛顿邮报》的记者说,“我们对引起这场困扰深感抱歉。”

他说,虽然工厂知道这名女工切断了手指,但当时只处理了这起意外所生产的五百六十个产品的数十个产品。

LAWSON的发言人藤井则说,该连锁店“非常认真地”处理此事,它已完全停止供应商每天四万五千个饭团的订单。他说,“虽然我们没有生产该项产品,但我们深感零售的责任,为了确保此事不再发生,我们将彻底地重新检查我们的商业关系。”

周山岭对事件的前因后果不感兴趣,他要求的是作为受害人所应有的赔偿。

可是,两家有关的事主对受害人的赔偿都不积极,互相推诿,因为他是中国留学生,美国当地人也态度暧昧,甚至让人有受到明显歧视的感觉。

结果周山岭一气之下,提前结束学业(他的博士是过了一年后才去答辩的),带着“吃手指”的恶梦回到中国,并顺利地在深圳一家大型保险公司做着高级管理工作。

“吃手指”的阴影一直影响着他以后的整个生活,它让周山岭感到,这个世界不但是危机四伏,简直是杀机四起了。

有时他也感到滑稽:自己天天被危机所困,现在却要来为人们做“保险”。他连自己都“保险”不了,又怎么去“保险”别人?

比方,当你在饭团里吃到白糊糊的手指时,你还指望有人来给你“保险”吗?

第五章 危机四伏屈乡楠文件夹

周山岭在跟我说他自己的故事时,眼睛不时往别的地方看,那种警觉的样子让我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他坦率地告诉我,在跟桂妞结婚前,他开始担心自己的“根”也像那饭团里的手指一样被什么机器一“恍惚”就连把带蒂地被切断。

根据我有限的医学知识,我感到周山岭已经患有一种急性惊恐病征,因为这种病症总是担心自己的“阳具”会缩入人的体内去。这种病在古代某些知识分子或者宦官身上表现得较为明显,它是由于中国残酷的阉割之惩罚所引起的。

医学上有人将这种病叫作“癔症性分离状态”,患者与自己总是情绪冲突,处于急性焦虑状态。

这是一种都市“职业病”,是心理疾病之一种。

据报道,心理疾病在我国疾病总负担的排名中已列居首位,这是社会快速发展和各种压力所造成的“身体不适症”。

它表明:今天的人们重新把自己当作了整个社会机器中的一个小小的“零件”——为了生存,为了不被高速运转的社会所淘汰,甘心情愿地,诚惶诚恐地把自己定位为社会机器的一个部件:“永远被束缚在整体的一个孤零零的小碎片上,自己也只好把自己造就成一个小碎片,他耳朵里听到的永远只是推动他的那个齿轮发出的单调乏味的嘈杂声。”

为了逃避这种嘈杂,为了对抗“阳具”退回身体内,周山岭们就试图希望靠“性”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其根据便是:“不用则退”或“不用则废”。

周山岭在跟我谈话中没有隐讳这一点。他说,打自从跟桂妞结婚后,他的心情好多了,情绪也稳定多了,因为桂妞是那种一见就让人撞出“火花”的女人。

在桂妞的怀里燃烧,他感到很宁静。但这种燃烧对他整个身体而言,还远远不够。所以,他还要从别的女人那里得到新的燃烧。每一次“性派对”,都让他感到脱下了一层壳状物,轻松多了。

他说,他从不干“召妓”的勾当,即使在美国最压抑的时候也是这样。但他并不想将自己的身体禁锢在地牢里。

“那样做太不人道。”

周山岭说到这里,大笑起来。我也跟着笑了起来。我问他,为什么那么快就选择了要在艾菲尔铁塔上向桂妞求婚?

周山岭笑着回答说,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我的心里就是有一团火在燃烧,我知道那是什么。而它并不经常出现的。不,不是不经常出现,而是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要是我晚一点,不抓住这个机会,那么,我就失去了一生中唯一的一次机会了。

他还说,有些人一生中可以有无数次恋爱,可对我而言:没有,一次都不可能有。最多就是那一瞬间。这一点,我在国内读大学时,就已经感悟到了。当时,我去图书馆,常常要经过一家小小照相馆,那玻璃门上就用红笔写上:“美的一瞬,一瞬的美”,心想,说得真好啊。

“真正的美其实只有一瞬!”周山岭以不容分辩的口吻结束了这一场谈话。

但就在我回到房间时,我从当地报纸上看到一则消息:根椐中国官方数字,河南省一个村庄有百分之四十的人口感染了爱滋病毒。到去年底,中国境内已发现八十五万爱滋病感染者,但据联合国爱滋病防治行动委员会的数据显示,到去年底,中国至少已有一百五十人口感染了爱滋病毒。

我正要去跟周山岭说说这条小消息,却看见自由撰稿人罗武穿着松松跨跨的裤子,大大咧咧地向我走来了……

第六章 嫉妒与冷漠“杀子”的“汉文化”或自毁的“孝道”

罗武参加“性派对”时,总喜欢跟他的女搭裆讲述一个“孝道”的故事,而且他总是说得很认真,让女的也感受到他对这种“孝道”的不满和反抗。然后,他就可以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某种理论上的依据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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