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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第1页)

口上唇瓣相碰倒把伤口弄得更疼,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蒋世友看她左躲右闪的本就心急,这会儿瞧着她泪水直流更是心急如焚,连带着声音也严厉起来:“别动!给我看看!”周韵被吼得一愣,眼睁睁看着他近乎强硬地拉开自己的手,低着头仔细查看着自己唇上的伤口,薄纱的窗外光线淡淡洒进马车,照亮了蒋世友低垂的长长睫毛,那浓密的黑色淡淡泛出微白的光,周韵眼睛慢慢睁大,心脏停了一下,随即更猛烈地跳了起来。

蒋世友根本没注意到其他,他神色微凝地看着周韵唇上的伤口,确实撞得狠了些,唇上一条两公分长的深口子,细嫩鲜红的唇肉往两边绽开,伤口还在不停流血。蒋世友忙从身上拿出一块干净素色手巾,轻轻为她擦去血迹,又将伤口按住,道:“这伤口太大,要用些白药才行。”说着便要命车夫转道去医馆,周韵忙扯住他袖子,一脸紧张地摇头:“家里有药……”要避开唇上的伤口说话,着实有些艰难,龇牙咧嘴地也很不雅观。若是伤在别处去医馆也就罢了,伤在唇上去看病,被人知道了还不知要在背后编排派些什么呢。

蒋世友实在坳不过她,只好皱着眉毛一路帮她按着伤口。马车到了蒋府时伤口已经止住血了,只是两片微微合拢的唇肉十分脆弱,仿佛一动就会重新绽开。蒋世友一路沉着脸拉着周韵脚下生风往正房院子去,周韵用细绢子捂住唇,微低了头,几乎是用小跑的跟在后面。丫头婆子们被远远甩在身后。

正房里露桃和佳玉都跟去了周府,弦歌被调过来看屋子,她正安置完冰盆,便瞧见蒋世友夫妇两个匆匆回了屋,蒋世友脸色不大好看,见了她,眉一皱,道:“去把白药和棉棒拿来。再绞块干净手巾来。”弦歌心里生疑,忙望了周韵一眼,只见她垂着头贴在蒋世友背后,听了这话连头都没抬。弦歌不敢久留,忙忙地去了。

待她取了药来,便见蒋世友一手正挑着周韵的下巴,两人的头几乎凑到了一处。弦歌大窘,偏偏进不得又退不得,只好低低咳嗽一声。

蒋世友瞧见她,脸色一松,忙道:“快把药拿来。”弦歌脸臊得通红,慢慢走了过去。蒋世友接了药打开,用棉棒沾了药粉小心涂在周韵唇上。弦歌这才看清原来是伤到了唇部,她一眼扫到周韵手中血迹斑斑的绢子不免更加担心,好在现在看来伤口应该已经止血,如今涂上药,应该就无大碍了。

药上完,蒋世友用手巾小心擦周韵下颌上的血迹,待擦干净后,又仔细看看伤口,确定已经止住血,这才放心笑道:“好了。”

他话音未落,周韵就扭开身子走到几步外的圆墩处坐下,一声不吭地看着旁边,脸红得似要滴血。蒋世友这才后知后觉地有些尴尬起来。弦歌瞧着气氛冷场,忙道:“三爷,您这一天想必也累了,兰厅里雅意已经把艾叶水准备好了,要不您这会儿过去泡泡脚舒缓舒缓?”蒋世友忙顺着台阶下:“好,我这就过去。”应完又朝着周韵道:“你这几天好好休养,伤口没结痂前尽量不要说话。”周韵赌气仍旧看向一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蒋世友揉了揉仍有些疼痛的额头,干笑了下,转身慢慢走了。

弦歌瞧着他走远,这才对周韵道:“三少奶奶……”周韵抬手止住她的话,另一只手在桌上画了几笔,弦歌一瞧是个“玉”字,知道她是问佳玉露桃两个,忙回道:“适才去拿药,顶头撞见她们回来,我便说奶奶吩咐了说她们忙碌大半天辛苦了,先去歇息一会,让我先顶着,她们晚饭后再来。”

周韵点点头表示满意,目光微动,不知在想什么,忽而一笑,又慢慢隐了笑,脸上红霞退却了不少,她顿了顿,在桌上写了个“友”字。弦歌知道她心中所想,便道:“三爷这几日和先前一样,平日里在纸上写写画画,碰上三位姨娘来请安便跟她们闲聊几句,都是一般和气,也不见他对谁特别好。红姨娘最开朗健谈,有时爱往爷身边靠,每次都被爷不动声色躲开了。芳姨娘和苏姨娘都不曾来过,爷也没过问。还有一事,”她声音压低了些,周韵略感意外,抬头看过来,“三爷早几日悄悄问过雅意那三个妈妈的家住在何处,让雅意去瞧瞧那些家人,再给每家送一百两银子,可是如今奶奶这里银钱管得紧,雅意在吴宏家的那里弄不到钱,爷便出了个主意说偷偷把兰厅里的字画和贵重摆设拿了三四件当了三百五十两银子。雅意拿那五十两买了些补品悄悄每家送些东西塞了银子。其他两户人家也就罢了,偏偏穆婆子家里那个癞头酒鬼三儿子得了银钱还口口声声说要报官去知府衙门告县老爷和三爷,雅意让同去的马夫恐吓了几句又拿话震慑他,这才作罢。”一百两银子,够秦楚县城郊一户五口之家省吃俭用五年的花费,不是一笔小数目。

周韵手里紧紧攥住帕子,半晌,摇了摇头,又长长叹了口气。弦歌不敢多言,只垂手立在一旁。

过了一会,周韵手又动了动,一笔一划写了个“雅”字。弦歌明白她所指何意,便咬咬牙,低声道:“雅意从那日得了老太太旨意后,便有些计较起来,伺候更衣洗漱之类近身事宜一概不准他人插手。和我倒没说什么,只上回屋里没人,小鹊进去帮忙磨了个墨,她事后就把人家一顿好骂,如今除了我和她,谁都不敢进兰厅一步。后来她胆子越发壮了,也爱往爷身边去凑,昨晚该我换冰盆,她收拾衣服,但是她找个借口把活儿抢了去,又把我推出去歇息,说是她伺候爷。我在屋外听不见什么动静,过一会就听到里头有摔东西的声音,再后来就看到雅意哭着跑了出来。我当时也没敢进去,今早去看时,屋角堆着许多瓷片的碎渣子。而且,”弦歌偷偷瞅了周韵一眼,小心翼翼道,“三爷昨晚应该不是在兰厅里歇的,我今早去伺候晨起,他披着衣裳才回来。”

周韵微怔了一下,脸红了红,摇摇头,又点点头,眼睛看着桌上的青花瓷茶盏,过了许久,慢慢写下两个字“随意”。

弦歌急了,忙上前道:“三奶奶,不能这样呀,雅意她是年纪小不懂事,她不是真心背叛您的,您只要把她叫过来叮嘱她一番,以您对她全家的恩德,她肯定会听的,三奶奶……”她说不下去了,周韵缓缓抬头看着她,双眼如晨星般洞悉世事,自己的想法在她眼中暴露无遗。周韵看着她,带着几分无奈,缓缓摇了摇头。

弦歌慢慢垂下头,她心里也很明白,有些人执拗起来八头牛也拉不回,雅意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心思的?是刚开始伺候三爷的时候?是老太太第一次露出这意思的时候?还是……

弦歌想起那天,周韵正式发话让雅意好好伺候三爷,她心里又惊又急,趁着晚上歇息的时候去问雅意:“我请了三奶奶的示下,你若是没这个念头,她就去和老太太说清楚,绝不委屈你。三奶奶的为人咱们是知道的,她若是愿意帮你便绝不会含糊。咱们明早就去和三奶奶。”弦歌急的团团转,恨不得立刻就拉了雅意去辞掉这未来姨娘的差事。偏偏雅意单手支颐,轻笑着扫了她一眼,白皙面容在烛光下笑靥如花:“姐姐说什么呢?这是老太太的意思,若是去驳回,岂不是伤了老太太的面子?”那一瞬间,弦歌突然觉得这个相处了两年的小妹妹陌生得令人发指。

之后的日子,两人渐渐起了道无形的隔阂,即使日日相见,往日的情分也不过几日功夫就疏远了。她只能无奈地看着雅意一步一步远离自己又一步一步往那深不可测的道路而去。

意外的访客

蒋世友一路咬着指甲慢慢回了屋,他人虽然性子温吞,但并不傻,来了这么久,多少也清楚了些宅院里的潜规则,周韵和弦歌在一起,只怕会谈论些兰厅里的事,这一段时间下来,本来和睦的兰厅不知怎的竟变得乌烟瘴气,这几个看着水灵干净的小姑娘个个行为都日益奇怪。

蒋世友是个男子,自然清楚那些秋天的菠菜是什么意思,只是一来她们年纪太小了些,都是些未成年少女,他实在没那个勇气去摧残小幼苗,二来他实在是没有一点动心的感觉,不愿意为了这些事打乱现在相对来说平静的生活。尤其是昨晚,蒋世友瞳孔微缩,颇有几分头痛,没有一个男人会愿意看见事情超出自己的控制,雅意三番四次触犯这个底线,他也只能把话摊开说明,断了她的念头。虽然面上会难看了点,到底比拖拉下去出别的岔子强。

仔细说来,蒋世友回头看了正房一眼,周韵这样做放到现在应该算是窥探**了,但奇怪的是自己心里并没有一丝不悦,如果她知道了昨晚的事,到底会作何感想?他想着这个问题,心中竟隐隐几丝期待。

一路想着,已到了兰厅,刚进屋绕过屏风,便隐约嗅到一阵香甜的淡檀香味,正心生疑窦,迎面便瞧见圆桌边坐了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儿,正摇着两只脚悠哉悠哉地吃着桃子,她一身宝石红的亮缎长袄,底下肉桂粉的纱裙子上绣着一只宝石眼睛的白兔,她腿儿摇啊摇,那小兔子随着裙子的晃动仿佛活了一般在裙上奔跑,十分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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