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顾不得多想,她没有看向那几位落败的族老,而是严肃地问道:“你们到底是何人?”
三人不怀好意地瞥了大长老一眼,其中一人拨开蒙面,露出一张古铜色、布满长疤的面容:“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是雷霆阵的裴天雷。”“风暴阵的裴天风。”“天翼阵的裴天翼。”
主院内的人们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九州裴家世代以武力统治,为了对抗魔族和兽族,他们将家族分成了八个军阵。这几个名字,主院内的人都耳熟能详。九州裴家拥有十六位英帅,他们勇猛无匹,不知道曾经击退了多少次魔兽潮,声名显赫,几乎代表了整个九州裴家的威严。
这十六人很少会轻易离开狂砂关,今天居然三位齐至……他们从小就与狂砂关的魔兽为敌,战斗经验极为丰富,难怪刚才的那几位族老无法抵挡他们。
大长老虽然对落魄的九州裴家颇有不屑,但面对这三人,她也不好过于咄咄逼人。她沉声说道:“三位远道而来,不如进屋喝杯茶。”
言语中毫不提及裴花尽的事情,也没有提及刚刚的冲突。
裴天翼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大长老是想轻描淡写地掩盖这件事吗?他的灵力已经查探过裴花尽的身体,发现她的修为几乎被废了九成九,甚至还留有大长老霸道掌力的痕迹。
大长老这是毫不留情啊。
裴天翼送去一缕温和的灵力去修复裴花尽的经脉,心中暗自忧虑。现在裴花尽的伤势,恐怕只有极品灵药才能治愈。可是九州裴家早已不再如从前般富裕,灵药之物极少。
裴天翼决定了下来,说道:“焰云道君,喝茶的事就免了,现在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他抱着裴花尽,目光直视大长老,表情冷漠:“九州裴家与辋川裴家的血脉交换之事,我们已经知晓。这只是当年的一个误会,如今你们的孩子安然回家,而我们的孩子却被你们折磨至此。焰云道君,你必须给个合理的解释。”
裴天翼修炼的功法独特,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宛若仙鸣异啭,院内所有人都感觉到耳膜一阵刺痛。
“解释?”大长老修为深厚,对裴天翼的功法毫不放在心上,“你觉得有何不妥之处?需要我给你解释什么?”
裴天翼幽冷的目光投向另一侧躲藏得相当好的裴蓉玲。
裴蓉玲吓得连忙躲到裴夫人怀中。
她眼神闪烁,不知道在害怕什么,除了恐惧之外,裴蓉玲的脸上红光满面,气色鲜明,相比之下,裴花尽的伤势,短短的时间内就被大长老重创,不仅身受重伤,甚至连修为也被废去。
她的衣衫已经染上了红色,血迹斑斑,脸上毫无血色。
裴天雷怒火中烧,眼见情势如此,他对这些高高在上的辋川裴家人愈发恼怒:“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还嫌裴花尽占了他们的便宜?!”
他早已听说辋川裴家的人是如何欺负裴花尽,只是当时未及赶来。他声音低沉,充满怒气,首先对裴天翼发难:“两家抱错了孩子,难道是孩子的错?你们为何不怪自己当初的愚昧盲从?难道要怪当初还未睁开双眼的孩子贪图你们家的富贵?”
“既然都是抱错的孩子,为何不对自家人动手?”难道只因九州裴家比不上辋川裴家富贵,所以裴花尽就是假千金,应该被他们任意欺凌?
裴天雷生来就有一双犹如豹子般犀利的眼睛,他愈想愈气,突然举起手中的巨斧,重重地砸向主院的地板:“今日若不给出一个说法,爷就毁了你们的院子!”
“你敢!”大长老依仗修为,虽然感到不悦,但仍显得气势汹汹,“你们九州裴家虽然偏远,但也不乏修炼资源。裴蓉玲在你们那里被养了二十年,这二十年间得到了什么好的培养?她的前程岂不是被耽搁了?这裴花尽白白享受了我们辋川裴家的资源,修炼到了金丹期,难道不是占了便宜?我们辋川裴家的精妙功法,她岂有资格学习?更何况,她学了又有何用!”
“放屁!”裴天雷不由得唾弃一口,“早知道不是你家人,谁会愿意留在你家受你们的照顾?难道你们以为自己就是何等宝贵的存在?就算是我裴天雷,都一进你家院子就闻到骚臭之气,若非有事在身,谁会愿意来?”
“你们辋川裴家也别独占功劳,虽然裴花尽在你家修到金丹期不假,但除了她之外,你们家其他同辈又有谁修到了金丹期?所以说,修到金丹期究竟是裴花尽自己的努力多,还是你们家的功劳多?”
大长老一时语塞,阴沉的双眼转动不停。她这些年在外游历,的确没有听说过辋川裴家除了裴花尽之外,还有其他修为突出的人。
裴天雷挥动手中的巨斧,对着裴蓉玲瞪眼道:“更何况,如果裴花尽学了你们家的功法,那裴蓉玲岂不也该学我们九州裴家的功法?她现在的修为岂不是也远远超出一般人?若要论公平,让她也归还我们的功法!”
裴蓉玲听到此言,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她早听闻裴天雷的威名。虽然与他并未有过多的交集,但裴天雷的暴戾蛮横、手段毒辣的传闻早已广为人知。
还有,归还功法……那不就等于废掉修为?裴蓉玲下意识地摇头,她不愿意失去修为。
如果修为被毁,重头来过简直是天方夜谭。她已经不幸被换到一个贫困之家,已经够苦了,现在绝不能再丧失修为。
裴蓉玲急切地抓住裴夫人的衣襟,同时又用可怜的眼神看向大长老,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是如何冷漠地旁观裴花尽被迫废掉功法。
大长老自然是要保护自己的亲孙女,她瞪着眼睛,声音冰冷:“你敢!蓉玲是我亲孙女,你若敢伤她一根毫毛,我定让你们一个都走不出这庭院。”
“原来如此,花尽学了你们的功法,你们就要逼她废掉,而裴蓉玲学了我们的东西,你们就说算了!”裴天雷怒火中烧,“这就是你们所谓
的公平?在爷看来,这不叫公平,这叫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