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说的……”赖震严摇摇头,不再接着说下去,快步带着心腹之人离开。
他走后,冬雨快步进了门,在赖云烟耳边轻道,“按您所说的,都安排好了。”
赖云烟扶着桌子坐下了椅子,轻轻地点了下头。
“您说,这次大公子会不会有事?”冬雨忍不住问。
“谁知道。”赖云烟自嘲地笑了笑。
她与魏瑾泓自诩都是聪明人,又比旁人多了一世,皆以为比谁都能明了这朝局的变化。
可这临空完全让她摸不着的一棍子,彻底把她打醒,现在的时局与前世如今天的局面,已经截然不同了,他们也不是那个尽掌朝局的人。
“您不想跟他说?”冬雨又道。
这时,赖云烟立马朝冬雨看过去,一字一句地道,“这事,你一点口风都不能漏。”
他的死活关她什么事,她的后路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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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冬雨上前一步;脸上有些着急,“这事要是小公子知道了……”
“知道了会恨我?”赖云烟笑了笑,眼睛里全是悲哀,“要是恨;那就只能让他恨了。”
决定生他的那一刻;把无辜的他带到这尘世;就注定她对他不住了;她对他倾心教导;如若得来的还是恨,她也只能说这是她活该。
别人欠她的,要偿。
她欠人的,偿了,她也要无话可说。
这世上;自古以来都是如此亘古不变的道理,一报还一报,她不会为自己推脱,但也不会为了免于可能的责难,而把魏家搭到她的肩上。
她只是一个想活下去的人,不是什么救世主。
“可您会伤心。”冬雨哭了。
到时要是小公子问小姐为什么不救他的父亲,小姐要怎么答啊?她又怎会不伤心?小公子又该多伤心。
“伤心管什么用?”赖云烟笑着去拭她的泪,“傻丫头,伤心是最不管是用的东西,我要是伤心死了,没人管你的小公子了,那才是最吃亏的,所以我不会伤心,小公子再伤心,哪怕是恨我,他也会长大,他也会还有他以后的日子要过呢,他会认识更多的人,有他自己的人生,我碍不了他多少事,这世上哪有什么人事事都尽如人愿。”
冬雨这么坚强,跟她一路来从没喊过一声苦,但却为了她一手带大的孩子泪流满面……
女人啊,就是傻,就是心软,总不是愿意相信,哪怕她哭死了,这世上的事也不会因她有一丁半点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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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景仲嘱了魏世朝搬进了他的前院,魏瑾泓一直忙于外间的事呆在外面,仅传话给了他父亲,哪想等他闲赋在家待查了,此事已经定了。
孩子与他无话,赖云烟笑靥如常,但却不许他再进屋了。
他们因孩子表面维持的那层皮,由她动手,慢慢往外撕开。
魏瑾泓那夜被请出屋外,去了书房,让翠柏去端了壶冷茶过来,一盏一盏地喝着。
“主子,要不要传点膳过来?”许久,被他又令添一壶冷茶时,翠柏出声道。
“无须。”魏瑾泓摇了头。
翠柏再进屋,与他倒了冷茶后,魏瑾泓看着他跪于地上添茶的仆从,低问道,“你还是不愿娶?”
翠柏抬头,与他笑了一笑,道,“奴才还没这个想法。”
“她就这么好?”
“没。”翠柏这时自嘲地笑了笑,“都是奴才的问题,想着娶的那个人不是她,就没这个心思了。”
他无父无母,自己姓什么也不知道,也不像苍松春晖他们一样要传宗接代,不娶就不娶了,只要主子不说话,也无人管得了他。
“她知道吗?”
“知道。”翠柏点头。
“没说过什么?”
“没。”翠柏摇头,“跟夫人一样,她从不对不喜欢的人多置一词,便是我送去的金簪,放在了那就一直放在了那,她从没动过。”
“真狠得下心。”魏瑾泓笑了起来,如玉洁白温润的脸此因一片光洁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