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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第2页）

&esp;&esp;王衡跪坐在她背后，目光没有放在心爱的食物上，而是定定地望着先生。他觉得先生在哭。

&esp;&esp;“阿衡，为何老是盯着我？”张培青狐疑地扭头，“莫不是我脸上有花？”

&esp;&esp;“先生。”王衡认真地道：“你现在笑的很难看，特别难看。”

&esp;&esp;张培青脸上的笑容渐渐隐没下去，不咸不淡：“哦，是吗？”

&esp;&esp;“先生，我们回去吧，回到楚国去。”在楚国的先生，才是最快乐的先生。那里有曾经韩平晏留下的书，有季久申亲手种的树，还有他和先生的家。

&esp;&esp;秦国不是先生的家，故土故土，就让它永远故去吧。

&esp;&esp;张培青沉默地盯着他良久良久，忽而笑了，她用袖子掩面遮住眼底的泪光，“想不到你才是最了解我的人。”

&esp;&esp;王衡何曾见过这样的她。他的先生总是能谈笑风生，总是能镇定自若，无论前面的路再荆棘坎坷，他的先生何时哭泣过？

&esp;&esp;“先生，我们走吧！”他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esp;&esp;张培青放下袖子，依旧是那个云淡风轻的张培青。她笑了笑：“好，我同秦王和太后告个别。”

&esp;&esp;正享乐的众人见她忽然站起来，秦王扬手止住了钟乐声，“张先生，怎么了？”

&esp;&esp;“我忽觉脑中眩晕疼痛，怕是不能继续享受宴会了。”张培青捧住头很是难受的模样，连王衡都差点信以为真了。

&esp;&esp;“寡人给先生叫个巫医看看。”秦王担忧不已，张培青可是仁义

&esp;&esp;跟着信义君来到王宫之中，张培青独自走进太后的寝宫。

&esp;&esp;庞大的寝宫中摆设十分朴素，和赵国楚国相比，丝毫看不出来这里是一宫太后的住所。

&esp;&esp;此时寝宫中没有一个人影，张培青迈着步子穿过外殿，偌大的寝宫中她的身影显得格外突兀而单薄，就这般一步步走到内宫中。

&esp;&esp;雍容的妇人跪坐在软铺之上，优雅地煮茶。

&esp;&esp;她先是用镊子夹了一些茶叶放进火炉上的小陶壶中，待那茶壶中滚烫的沸水将茶叶烫过一遍之后，将泛着蜜色的茶汤倒掉，然后再次添水。

&esp;&esp;“来了。”听见脚步声，她头也不抬。

&esp;&esp;张培青双手叠在一起，宽大的袖子垂下来，弓起腰背行礼：“外臣见过秦太后。”

&esp;&esp;秦太后煮茶的动作一滞，她似是终于忍无可忍，将手中的汤勺扔了出去，清脆的陶瓷撞击在地板上碎成好几段，秦太后满脸阴沉。

&esp;&esp;“这里没有别人，你大可不用装模作样。”

&esp;&esp;张培青直起腰，拢了拢袖子，不去看那惨不忍睹的汤勺，十分平静：“不知太后夜半找外臣有何要事？”

&esp;&esp;秦太后脸色阴沉的要滴出水，死死盯着她看了半晌，终于疲惫地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中带着泪光，“你为何总是这么倔强？”

&esp;&esp;张培青不语。

&esp;&esp;“德祯，四年不见，你难道没有如我思念你这般想念我吗？”秦太后忍不住问了一句。

&esp;&esp;张培青眸光闪烁了一下，依旧没吭声。

&esp;&esp;“坐下吧。”秦太后叹了一口气，好似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我知道你一直因为厚诚的事情怨恨我，只是你为何不想想，当时那种境地，我也是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