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下连人贩子也跟着惨叫起来!
&esp;&esp;奴隶本来就不值钱,残了手的更卖不出去!
&esp;&esp;“住手!”
&esp;&esp;惊慌失措的场面因为一声格外高亢清晰的大喊而出现片刻寂静。
&esp;&esp;张培青面色阴沉,不怒自威的气势让慌乱的奴隶们面色惨白,小心翼翼缩着。
&esp;&esp;傻大个动作一滞,不甘心地收起佩剑,红红的眼珠子要吃人似的盯着那只手——那只即使到现在依旧死死的、狠狠的,用力攥着她一片衣角的手。
&esp;&esp;对方是个年轻人。
&esp;&esp;破烂的衣裳遮不住身体,露出的身体肌肉强劲。
&esp;&esp;乱糟糟的头发稻草似的披散着,遮挡住脸看不出样子,唯独两只狼一样顽固、执拗、凶狠的眼睛,直勾勾锁定她。
&esp;&esp;奴隶就这么盯着她。
&esp;&esp;一声不吭。
&esp;&esp;嘴唇抿成一条倔强的直线。
&esp;&esp;他的四肢以及脖颈被绳索牢牢束缚,以至于拼命往前也只能够到一片衣角。
&esp;&esp;他努力地抓住那片单薄的衣角,如同抓住了全部的希望,固执往前冲的头颅被身后的绳索死命后扯,两种压力的撕拉,让他整张脸吃力绷紧,血红的脸上青筋高高绷起。
&esp;&esp;张培青呆呆看着他,为他的固执心头震撼。心灵某一处涌起无可言语的强烈感觉,如同浪潮般剧烈拍打她的心。
&esp;&esp;模糊的画面闪过脑海,和记忆中某个点重合。
&esp;&esp;“是你。”
&esp;&esp;笃定的声音喃喃自语,音量很小,但他似乎听见了,唇角露出个孩子气的开心笑容,纯净的像刚破空的冰棱。
&esp;&esp;对视只有短短几秒钟。
&esp;&esp;震撼澎湃之时,那方人贩子发疯的尖叫已经高高飚飞:“快把他给我拉开!!!”
&esp;&esp;五六个大汉七手八脚将人死死拽了回去,人贩子赶紧凑上来,焦急惊恐地嘘寒问暖:“大人,您可有伤着?都是那该死的下贱奴隶!他只怕从来没见过您这般高贵的人,这才被大人气度折服,大人宽容大量还请不要计较。”
&esp;&esp;奴隶伤人,通报上去奴隶当即处死,贩卖者罚款几何。
&esp;&esp;黑脸少年神色淡然,看不出喜怒。修长的手指轻飘飘弹了弹袖袍上的灰尘,高扬的下巴带着尊贵的蔑视,眼角尽是冷漠。
&esp;&esp;“报上你的排号。”
&esp;&esp;每个来市场的人贩子摊位,都有一个在官府认领固定的排号。排号代表了他们的身份。
&esp;&esp;人贩子当场腿软,战战兢兢跪在地上。
&esp;&esp;“大人……还请、还请饶命。”
&esp;&esp;现在已经不仅仅是罚钱那么简单,如果此人身份尊贵,处死他甚至不用开口。
&esp;&esp;看管的大汉们赶紧也跟着跪下,主家被罚他们也没有好果子吃。奴隶们有的跟着五体投地趴下行礼,有的惊恐蜷缩在一起,大气不敢喘。
&esp;&esp;罪魁祸首正蹲在地上,野狼大眼睛直勾勾瞅着她。
&esp;&esp;张培忽然觉得好笑。
&esp;&esp;这孩子是不是没有意识到他造成的后果?
&esp;&esp;无视跪在地上的众人,她指向蹲着的奴隶:“他要多少钱?”
&esp;&esp;人贩子愣了愣,诧异一闪而逝,赶紧回答:“不要钱不要钱,大人您要是看中了直接带走。”说完让身后的大汉们解开绳子,把奴隶单独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