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之狼”一结束报告,莱因哈特随即以优雅的动作站了起来。
看过他着军装的人可能都不得不将自己的思绪驰骋在数百年前的光阴中。他们或许会想,当年接受帝国军委托的服装设计师,一定是透视到遥远的未来会出现一个和黑、银两色搭配的军服如此契合的年轻人,所以才设计出这么一套衣服来……。“我也认为你的见解是正确的。同盟军虽然忍耐至今,不过,为了抑住人心的不安,近日,他们不得不发动攻势。我军就回以相对的礼数吧!就用双头蛇的阵形……”
意气风发的莱因哈特一宣布完,一股抑遏不住的兴奋骚动,就在众提督之间散布了开来。
所谓的“双头蛇”,就是把自古以来地球上经常使用的大军配置法,应用在宇宙空间中的一种阵法。
假设在宇宙空间中存在着一条巨大的蛇。这条巨蛇在它长长躯体的两端各有一个头。如果有人想打倒这条蛇而去袭击一端的头,那么,另一端的头就会反过来咬住敌人。如果中央的躯体部分受到袭击,两端的蛇头就会同时咬住敌人。
利用这种阵法赢得胜利时,指挥官所表现出来的指挥能力之卓绝便犹如最华丽耀眼而跃动的盛大烟火,其光芒足以灼烧所有人的视神经。
然而,要活用这个阵法,首先就必须要握有比敌人更多的兵力。因为面对敌人的攻击既然采行被动的立场,那么,不管敌人的所有兵力集中在阵形的那个部分,该部分都必须在一定的时间内抵挡得住敌人的全力猛攻以待己方的支援。反之,如果敌方拥有足以同时攻击己方全部战线的兵力,那么,己方就会在各处被切断,而给与敌方各个击破的好机会。
此外,在兵力的运用上,柔软性及应变性更是不可欠缺的,所以通讯方面和行动方面的机能性就具有重要的意义了。如果通讯网有了破绽,友军一旦遭到攻击,其他部队就只有在一旁干着急而不能有效地给予配合或支援了。
为此,帝国军的通讯网装设了三重反干扰系统,同时又预设了通讯网遭破坏时的假想情况,准备了二○○○艘具有短距离跳跃飞行能力的联络用太空梭。目前,帝国军的情况是担任总指挥官的莱因哈特没有指挥能力上的问题,而命令的传达及应对的机动力又已在可能的范围内提升了速度。这方面的相关事宜一旦决定了处理的方式,议题接着就转移到如何将帝国军各舰队具体配置的方案上了。“第一阵,也就是蛇的一头无疑会由米达麦亚一级上将指挥吧?这是必然的。”
提督们是这么想的,可是,接下来他们先是怀疑自己的听觉,往后便是面面相觑。“元帅是说由您自己在阵前指挥?”
奈特哈尔·缪拉从座位上挺直了上半身的腰杆。“太危险了。同盟军的力量虽然衰弱了,可是就因为这样,他们反而有可能放手一博。请阁下在后方督战即可。”“这种战阵没有所谓的后方,缪拉。有的只是两个头。”
莱因哈特冷静地指出,缪拉沉默了下来。年轻而貌美的独裁者,他那白晰而柔软的手指头梳理着一头金黄的头发。“米达麦亚,你负责指挥身体的部分。如果同盟军企图将我军分断开来,当然是以身体为第一个目标。你自己要清楚,事实上你等于是打前锋。”“可是……”“我来这里是为了打胜仗,米达麦亚。要获胜就得作战,作战时我不想待在安全的地方。”
当其他提督们的作战位置都决定了之后,莱因哈特宣布暂时休会,他在起立敬礼的提督们注目下走了出去。“他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战士啊!”
米达麦亚再一次深刻地感受到。“他总是想在战争的胜利当中找出意义来,如果是个单纯的独裁者,应该就不会拘泥于收获的方法……”
往自己房间走去的莱因哈特,在走廊的一隅停下了优雅的步伐。一个带有犹豫、但又充满决心的声音从侧面传了过来。以锐利的视线搜寻声音来处的莱因哈特,在墙边看到一个约只有一三、四岁,有着棕色头发的少年兵。兴奋的脸颊和紧绷着身体线条显现出了其纯真的个性。从他的穿着,莱因哈特知道他是幼年学校的学生。“找我有事?”“阁下,请原谅我的无礼。可是,有些话我一定要说,请您务必要打胜仗,而且要统一整个宇宙……”
单纯而热烈的崇拜及憧憬之情,使得少年的发音极具震憾力。仿佛在这面镜子中看到了过去的自己,莱因哈特苍冰色的眼眸变得柔和起来,从他那叱咤着巨大的宇宙舰队的口中发出来声音是那么的温雅。“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是,艾密尔·冯·齐列。”“好名字。你是要预祝我打胜仗吗?”“是……是的!”“是吗?那么,就算我连将来该由你们来打倒的敌人都不留下来,也没关系吗?”
瞬间,词穷的少年一时不知所措,年轻的独裁者对他露出了笑容。动人的微笑使少年浑忘了一切,包括对死亡的恐惧。“艾密尔,为了你的祝愿,我一定会打胜仗的。所以你要活着回去把消息告诉家人知道。你要告诉他们,预祝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在兰提马利欧之战获胜的人就是你。”
第四章双头蛇
Ⅱ
面对侵略者大规模的兵备,同盟军没有办法像帝国军一样,把统一性及整合性极高的战略表于面上。他们之所以选择兰提马利欧星域为决战场所无宁是消去法的结果。“据我们预测,帝国军在波列多星域集结全军再重新编制之后,将以首都海尼森为攻击目标前进。”
JL77基地在帝国军放出干扰电波之前所送出的最后情报,在一月三○日被放上了统台作战本部及宇宙舰队总司令部联合会议的议桌上。焦虑和睡眠不足,使得深夜集合在本部地下会议室的高级干部们脸色形同死灰。“如果他们一直推进,应该是经过兰提马利欧、杰姆席德、凯利姆星域,一路朝海尼森而来。”“帝国军会直接攻来吗?采取迂回路线的可能性呢?”“战略上的优势和补给上的考虑,我想帝国军没有避免直接前进的必要吧?他们应该会选择最短的距离直取海尼森,逼我们提早决战。”“从杰姆席德开始,我们的星域都是有人住的行星。已经不能说是边境地区的兰提马利欧,是阻止敌人的最后防线了。”“这同时也是时间上的问题,实在是不得已啊!”
他们所说的时间不是纯粹由军事条件方面来说的。反而大多是政治上的要求而使得他们的时间受到局限。
同盟政府会不会只防卫首都海尼森而弃其它星域和住民于不顾?…这种疑虑和恐惧的声音汇集成河,经过看不到的渠道由各个星域流入了海尼森。从战略战术来说,为了将最少的兵力做最大最有效的活用而不得不收缩战线,和远道而来集结于海尼森前面的敌人决战,这种使兵力布署偏重于首都海尼森的战法是有其大义名分所在的。
但是,自从地球上诞生城壁都市以来,人们就存在着一种疑惑…权力者是不是会以大义名分为盾,把应该用来保护民众的武力独占来只防卫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