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震天清楚地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如果段叙初离开江家,最有可能掌控江家财阀的人是丁慧娟,到那时你觉得自己还有活路吗?估计丁慧娟第一个除去的不是江茜,就是你。但若是段叙初对江家财阀势在必得,那么丁慧娟就是他最大的障碍,只要丁慧娟失势,你才有机会。至于我为什么不能让你动蔚惟一……”
厉绍崇说到这里话语一顿,他垂下眼眸,里头一片复杂之色,“蔚士胜抢来的东西,总归还是要还回去,但蔚墨桦太不成气候,蔚惟一这个蔚家长女才是真正的继承人,而我们就是要从蔚惟一手中夺取蔚家财阀。”
秦悦知道厉绍崇是要吞并四大财阀家族,只是一方面厉绍崇是个外人,首先没有最基本的继承权,再者厉绍崇又是黑势力组织分子,要想得到四大财阀家族,更是难上加难,所以他只能掀起四大家族里的核心人物之间的斗争,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这条路可谓是艰难而漫长,有时候会想活得简单洒脱一点不好吗?何必每天耗神耗力搞得那么复杂。
但是不要忘了,这些人就是这种活法,为了想要的,而机关算尽不惜任何代价,他们也在这种尔虞我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争斗中自娱自乐,体验人生的快乐。
人这种生物生来好战好胜,只不过每个人所追求的东西不一样罢了。
“厉先生……”秦悦还想说些什么,刚开口被厉绍崇打断,“你先回去吧!在你的任务没有完成之前,不要再见我。具体怎么做,我会按照惯常的方式让人通知你。最后一点记住了秦悦,若是没有我的授意,你再敢擅自行动,你该知道自己的下场。”
秦悦跟了厉绍崇十几年,深知厉绍崇的毒辣手段,哪怕她肚子里怀的是厉绍崇的孩子,她在厉绍崇眼中也还是跟其他棋子没有什么两样,而她再怎么不甘心,她也不敢挑战厉绍崇的权威,低下头说过一句,“我先回去了。”,便转身离开。
***
段叙初回到病房时,蔚惟一还处在沉睡状态。
他拉过椅子在病床前坐下来,用两只手将蔚惟一的一只手握在掌心里,抵在他炙热的唇上轻轻地吻着。
他很累,很想趴在她的身边睡一觉,但他舍不得闭上眼睛,他想每时每秒都看着她,什么也不做,就这样深深地、静静地凝望着她的睡颜。
蔚惟一的一张脸巴掌般大小,最近几天明显瘦了很多,下巴的弧度越发尖巧,此刻她整个人显得很虚弱,呼吸很轻、很缓慢,被子下不容易看出胸前的起伏。
段叙初的一只手抚在她的左脸上,时不时地望过一眼心电图,见蔚惟一的面色发白,唇畔也有些干。
段叙初直起身子凑过去,将自己柔软的唇贴上她的,口齿中的津液润泽着她,让她的唇渐渐地泛起水泽,像往常一样娇嫩欲滴。
段叙初一遍遍地呢喃她的名字,“惟惟……惟惟……”
周医生走进来就看到向来清心寡欲的段先生,一手正抚在蔚惟一的耳际,旁若无人地亲吻着沉睡的美人。
她装作很不经意地咳了一声。
陷入痴迷状态中的段叙初这才回过神来,他不动声色地坐回去,从容不迫地接过周医生递来的那只毛绒熊和几本相册。
周医生望过昏睡的蔚惟一一眼,低沉地说:“这是蔚小姐从国外回来时,唯一带回来的两样东西。”
段叙初把其实并不算大的毛绒熊抱在怀里,十多本相册则放在腿上,一边翻过相册,一边回应周医生,“我知道了。”,手指一顿他转头问周医生,“囡囡呢,带过来没有?”
“是,已经在路上了。”
段叙初摆手让周医生出去,他低头继续翻着腿上的相册,每看到一张,他唇边的笑意便柔软几分。
她不在的这些年里,他每天从下属那里拿到照片,一张一张看过去,他会根据照片里的画面猜测她在什么地方、她在做什么、她今天的心情是好,还是不好,看过之后再装进相册里。
就像每天在囡囡熟睡后吻囡囡的额头,跟囡囡道晚安一样,在睡觉前去一趟书房翻看这些照片,成为他每天必做的事情。
便是这样一复一日、年复一年,六年过去他竟在不知不觉间装满了十多本相册,每一本、每一张里都承载着他对她的思念,以至于在六年后重逢的第一眼,他不顾身上的枪伤,迫不及待地在病房里索要她。
他太渴望、太想念她。
段叙初修长的手指翻过下一本相册,他微微愣了一下,随后抬眸看向蔚惟一,他的唇边漾出笑弧。
这本相册里装的还是他没有追求她之前,在默默关注她的那半年里拍下来的,比之21岁生下囡囡后,19岁的她更有雪中寒梅孤芳自赏的姿态。
半晌后段叙初放下相册,抬起手用掌心摩挲着蔚惟一的脸,他墨色的眼眸潋滟生辉,那里头全是柔情蜜意。
整整八年的纠缠牵绊、分分合合,他庆幸此刻她还在自己身边,还能这样守着她、看着她宁静的睡容,喃喃低语,“蔚惟一,我从来没有让你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