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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第1页）

&esp;&esp;杜子聿不知道秦牧之为什么会在t市，他收到这人相约一起飞新疆的信息时，却没有太大的吃惊，只是稍微想了想，秦牧之会不会和自己摊谢老太太的牌，竟然还有些小期待。

&esp;&esp;他简单收拾一下行李，把小狼装进宠物笼里，便和沈石打车直奔机场。托秦牧之的福，他们可以在头等舱候机室休息，三个人并排坐在沙发上，秦牧之先叹了口气。

&esp;&esp;“你还是跟单先生扯到一起去了？”

&esp;&esp;“谢老太太跟你提了？”

&esp;&esp;“她是我外婆。”秦牧之点了点头，大概是早就想好不再隐瞒杜子聿，反而说得轻描淡写：“你帮我作过假，的那条鎏金项链，是我外婆的嫁妆。单先生想买，我把赝品卖了。”秦牧之笑了笑，看向杜子聿：“顺便，换了你回来。”

&esp;&esp;杜子聿愣了愣，虽然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在他猜到谢老太太和秦牧之的关系时，就有了推想，却也没想到秦牧之会这么痛快的说出来，他失笑，自知论魄力自己不是秦牧之的对手，变聪明得不去跟他绕文字游戏，也直截了当道：“这么说，你跟我是一路的，准备招惹单先生了？”

&esp;&esp;秦牧之摇了摇头，他看了一眼杜子聿，这一眼目光意味深长的，杜子聿忽然有一种感觉，也许不是自己找了个“帮凶”，反而是自己被秦牧之选中，成了威胁单先生的枪手。

&esp;&esp;这时，秦牧之笑了笑：“秦家和单先生的过节，说来话长，我们到了新疆再谈吧。”

&esp;&esp;和田玉

&esp;&esp;和田玉矿分布在天山以南的昆仑山脉和阿尔金山一带，但秦牧之的矿山偏偏在北疆。杜子聿坐在吉普车后座上，窗外是一片丰润肥沃的草甸子，绿意的尽头耸立着白雪覆盖的远山，司机大哥说，他们在穿越伊犁河谷，这地方，是北疆的江南。

&esp;&esp;“伊犁这地方，能出和田玉？”杜子聿有些不解，但看秦牧之老神在在的样子，又觉得对他这种“老江湖”很放心。所以，当秦牧之说出“到那地方，你看了就知道。”这种话，杜子聿便识趣地没再多问，专心欣赏风景去了。

&esp;&esp;天色将晚的时候，吉普车开进村子，他们在一户牧民家落脚，主人是秦牧之的老朋友，是哈萨克族，叫阿米尔，是这小村子的村干部。阿米尔一家都非常热情好客，特意布了一桌好菜。招待他们，盛情难却之下，杜子聿被连灌几碗马奶酒，脸上便泛起酡红，倒是秦牧之一看就是个酒桌上的“练家子”，酒碗不停，还能和牧民们谈笑风生。

&esp;&esp;“矿山离这里很近，开车不过半小时，明天我们一早就过去。”秦牧之拍拍杜子聿的肩：“到时候，介绍几个我们的老师傅，给你认识认识。”

&esp;&esp;杜子聿酒正酣，略带醉意，脑子却非常清醒，他醉眼瞥了瞥秦牧之，倒不至于忘了正事：“比起这个，我更想从你口中，先认识认识单先生。”

&esp;&esp;秦牧之笑着摇了摇头，把杜子聿跟前的马奶酒换成奶茶，这才说道：“秦家做生意到东南亚，单先生那边，多少要打点一些‘保护费’。这半年来，单先生看中了‘鎏金项链’，为了求得这个宝贝，倒是也费了一番心思……起初，我也只是以为单先生这是要囤一批‘宝贝’好告老还乡，因为现在他已经是缅甸政府的眼中钉，好多把刀都架在他脖子上，他的时代眼看就要过去，总要预先存好棺材本。”

&esp;&esp;秦牧之说着，看向杜子聿的眼神越发犀利起来，他喝了一口酒，缓缓道：“现在看来，即便是廉颇老矣，单先生这胃口还真一点不见小！”

&esp;&esp;像秦川集团这种资产上亿的大企业，黑白两道都是通吃的。单先生是金三角一带的枭雄，秦家在这里头有没有分一杯羹，杜子聿不得而知，但起码秦单两姓的利害关系，不会像秦牧之一句带过的那么轻描淡写。

&esp;&esp;但这些都无所谓，只要秦牧之现在是要挟制单先生的，这就够了。

&esp;&esp;“杜先生，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咱们就摊开来讲，彼此没什么好见外的了。”秦牧之不等杜子聿说话，便率先开口，似乎是懒得绕弯子：“我不知道你和单先生之间有什么过节，你把单先生造假盗国宝的事捅给我，如果只是为了借秦家的力，牵制单先生，你已经成功了。但你要想就此干掉单先生，那很抱歉，秦家做不到，也不想得到这个结果。”

&esp;&esp;“我和单先生，没这么大过节，非要搞个你死我活。”杜子聿自嘲地笑笑：“我只是求放过罢了。”他抬眼和秦牧之对视，不用多说，秦牧之便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esp;&esp;“想听听我的意见吗？”秦牧之还是那种平和的语气，仿佛讨论单先生，就是在谈论邻居家老大爷一般，得到杜子聿的点头应允，秦牧之便帮他分析道：“单先生，不是什么爱才的人，你、沈石，甚至是我，在他眼里只是工具。”秦牧之说着，翻转手掌，看着自己的掌心，仿佛那里有什么兵器似的。

&esp;&esp;“锋利的剑，谁都想要，但如果眼下就要杀人，找不到剑，用匕首也没什么区别。单先生是讲求效率的极端主义者，如果他说看中了你的眼力和天赋，你拒绝他一次，他决不会问的买下这片土山的开采权呢？

&esp;&esp;正纳闷着，脑子里忽然闪过刚刚在矿井里沈石说过的话：这里有翡翠的味道？

&esp;&esp;可中国国境内，是不具备翡翠形成条件的啊！

&esp;&esp;“秦老板，你说这里是边境？是和哪里接壤呢？”杜子聿忽然问道。

&esp;&esp;“翻过这座山，就是哈萨克斯坦了。”秦牧之笑起来：“杜先生，我果然没看错你的好眼力。”

&esp;&esp;雨夜

&esp;&esp;“没关系，我们可以先下矿井看看。”杜子聿说话间已经吃完午饭，站起身就要和沈石再下一次矿井：“秦老板，你就别跟着折腾了，让工头带我们下去就行。”

&esp;&esp;杜子聿随秦牧之回到休息区，已是晌午，矿工纷纷在帐篷外支起炉灶，烧火做饭。杜子聿跟着秦牧之钻进一间帐篷，地上铺着羊毛毡的毯子，几个哈萨克族人正围坐着传递馕饼，见秦牧之进来了，哈萨克族老人拍拍几个毛小子，小伙子们啃着烤馕钻出帐篷，这便给秦牧之他们让出了位置。

&esp;&esp;秦牧之简单行了个礼，招呼杜子聿和沈石坐下：“这是肯汗，我们采玉的老师傅。”他说着，接过老人递来的牛皮水袋，给杜子聿他们倒酒，同时引荐道：“肯汗，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鉴别翡翠的行家。”

&esp;&esp;“不敢当。”杜子聿笑着摆摆手，接过老人分来的烤馕，咬了一口：“咱们还是聊聊怎么发现翡翠矿的事吧？”

&esp;&esp;老人点点头，从身后一只皮箱子里取出一块山石，递给杜子聿：“这个，上个礼拜，从矿井里挖出来的，不是玉。”

&esp;&esp;杜子聿接过石头草草扫一眼，便定论道：“翡翠，绿，但水头不好，晶体颗粒粗大。”他说着，把石头给沈石，转向秦牧之：“按说，翡翠产自低温高压的板块交界处，中国只有雅鲁藏布江一代存在生成翡翠的条件，也一直没发现翡翠矿。”言外之意，在伊犁发现翡翠矿实在是古怪极了。

&esp;&esp;“但哈萨克斯坦产翡翠。”秦牧之提醒道：“这里和哈萨克斯坦接壤，也许是河水冲刷带来的原石？”

&esp;&esp;杜子聿摇摇头：“哈萨克斯坦的翡翠产区在巴尔喀什湖流域，这条湖泊是哈萨克斯坦的内流湖。天山的冰雪融水流经伊犁河，注入这片湖泊，我们是它的上游。”他说着，表情微妙起来：“就算是河流冲刷，也该是这石头从我们这，冲刷到哈萨克斯坦，而不是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