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路上联系好物业,等车子开过去,小院儿里早就候着私人管家,杜子聿让他把车停进车库,自己带人直接进屋。
&esp;&esp;房间已经打扫过,杜子聿满意地稍一环视,就转手把钥匙给了身后的人:“以后这就归你了,每天都有阿姨过来,想吃什么跟她说。生活用品这都有,楼上更衣室衣服也够你穿,如果想学中文,二楼是书房。”杜子聿想了想,又补充道:“还缺什么,随时跟我说。”
&esp;&esp;“你。”男人拿着钥匙,眼睛却盯着杜子聿,他对这栋豪华的大房子丝毫不感兴趣,鼻子动了动:“这里,没有你的味道。”
&esp;&esp;“我的味道?你是狗鼻子吗?”杜子聿一愣,随即觉得好笑,他朝着男人走过去,安抚似的摸了摸他瘦削的侧脸,温柔的样子就像以往他对待每个可心的床伴一样:“乖乖在这呆着,晚上我过来。”
&esp;&esp;“你去哪?”男人的表情是拒绝的。
&esp;&esp;杜子聿皱了皱眉,他可不喜欢太过缠人的对象,可是对面这张脸太合他的胃口,足以让他耐下性子诱哄:“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乖乖在家等我就好。”
&esp;&esp;“不是。”男人忽然冷着脸打断杜子聿,啪嗒一声钥匙也被他丢掉,杜子聿刚要发作,腰肢就被男人的双手禁锢住,接着这人低下头,把脸埋在他颈窝,硬邦邦的头发很扎人,杜子聿不悦地推了他一把,忽然身子微微一颤,男人冰凉柔软的嘴唇蹭过他的锁骨,鼻尖拱开领口,一口衔住貔貅吊坠,嘴唇轻轻印在胸口靠左的位置,含糊道:“家,在这。”
&esp;&esp;杜子聿耳根一热,没想到这小子这么会说情话,竟然吻着自己的心口说是他的家……目光越过男人的肩头,杜子聿正看见管家站在门口发愣,有点进退不得,他一阵尴尬,推了推身上的男人:“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男人被他推开,有些不情愿地盯着他看,杜子聿食指按上他的脑门,又把他推远了些:“今天……先跟着我吧。”
&esp;&esp;驱车往市里开,杜子聿瞥一眼副驾上的男人:“你的名字,用中文很难说?”
&esp;&esp;已经可以跟这个小子顺畅沟通,但却不知道名字,这太奇怪了,杜子聿总有一种被刻意隐瞒什么的不爽。
&esp;&esp;“石头。”男人理所当然道。
&esp;&esp;“啧,不说算了。”杜子聿嘴角扯了扯,烦躁地给了一脚油门,心说这小子真t难搞!
&esp;&esp;车子在一片后现代建筑群停下,全玻璃结构的房子临水而立,杜子聿下车,沿着湖面上几何线条排列的木栈道往里走,远远可以看到主体建筑的门头上,是墨宝题字:北洋国际拍卖行依水艺术馆。
&esp;&esp;“小杜总早。”杜子聿一进门,前台小姑娘立刻热情打招呼。
&esp;&esp;“你们杜总在?”杜子聿看了一眼门口的展架,周末有场现代玉雕展。
&esp;&esp;“在3号展厅检查布展情况,我请杜总过来?”
&esp;&esp;“不用,我去找她。”杜子聿摆摆手,轻车熟路地往里走,3号展馆里工作人员人头攒动,基本的展品已经到位,还在做最终的布置确认。人群之中,一个高挑的女人非常扎眼,黑底红花的改良旗袍,利落短发,左手带着一只浓绿的翡翠手镯。杜子聿几步走上前,亲亲热热地喊了声:“三姐!”
&esp;&esp;“小祖宗,怎么跑这来了!”杜家三姐宠溺之情溢于言表,伸手捏了捏杜子聿的脸。
&esp;&esp;“想你了呗。”杜子聿嘴巴甜,笑得也甜,杜家三姐推了一下他的脑门:“德行!又有什么事儿求姐?”
&esp;&esp;“你先忙,我转转,一会儿吃饭说。”杜子聿朝布展区扬扬下巴,杜家三姐嗯了一声,这才注意到杜子聿带着的男人,眼神探究。
&esp;&esp;“我一个小朋友,待会儿给你介绍。”杜子聿笑笑,一摆手,自顾自在展厅里瞎逛起来。
&esp;&esp;这次展览的主题是雕工,所以东西都没什么年份,但料子可是上好的料子。三姐这儿经营的藏品种类很多,最叫价的当属古籍字画和年份瓷器,可杜子聿天生喜欢鲜艳漂亮的东西,只对珠宝玉石情有独钟,就比如现在这个展厅里的各式雕刻品,够他欣赏一会儿了。
&esp;&esp;“我妈姓沈,干脆叫你沈石算了。”杜子聿盯着展柜里一尊白玉菩萨,玻璃上映出他哭笑不得的脸。
&esp;&esp;“沈石。”男人低声重复着自己的新名字,好像很满意。他跟着杜子聿看了一会儿白玉菩萨,视线很快转到角落里一只不起眼的翠绿吊牌上,因为展柜的射灯还未完全装完,这只吊牌没有打光,看上去颜色污浊,没什么起眼之处。
&esp;&esp;“喜欢这个?”杜子聿好奇地跟过去,展柜敞开着,他直接伸手把东西拿出来把玩,吊牌上雕的是猴子摘桃,展柜里名签上写着:仙猴拜寿。
&esp;&esp;这只吊牌很有意思,料子上薄下厚,薄的地方雕成精致的小猴子,厚的地方是一颗颗圆润的寿桃,刚刚在展柜里看不清楚,这会儿拿在手里才发现颜色浓艳,水润剔透,是块精品的翡翠。
&esp;&esp;“小子挺有眼光啊!这可是这批展品里的精品,我们刚把展柜打开,准备把它挪到中央那个主展示台上来着!”三姐这会儿走过来,一拍杜子聿的肩:“去了趟云南,长学问了?”
&esp;&esp;“值多少?”杜子聿举起吊牌对着顶灯看,通透的翠绿中夹杂着极少的絮状物,没有达到玻璃种那种通透度,但透光度已经很高了。
&esp;&esp;“猜猜?”三姐笑着逗他。
&esp;&esp;按照现在翡翠的行情,老坑玻璃种已经罕有,像这件对着光像冰一样剔透,少杂质的,怎么也要大几百,加之雕工如此精细……
&esp;&esp;杜子聿估计着:“老坑,冰种,阳绿……五百到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