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功,起身,萧玉睁眼一瞧,这才发现,天色已经悄悄的暗了下来。
不远处的一颗桃树下,挂着一盏亮着的小巧的琉璃宫灯。
宫灯下的那位白衣男子池秋,正端坐在一个石凳上,抱着剑,低头默默的打着瞌睡。
萧玉的心底,免不掉的有了些小小的感动:
这池秋,就坐在这边,静静的守着自己,默默的为自己护法,只怕,亦是有了好几个时辰了吧?!
唉,这一阵子,忙活了这么久,一起经过了这么多的事,可真是的确有些……难为他了。
在他的不远处站定,萧玉踌躇半响,这才轻声唤道:
“王爷,王爷!这天色都这么黑了,王爷莫非是预备着就在这山坡上露营么?”
池秋闻声,骤然的醒了过来,瞧见萧玉,即刻满心欢喜的说道:
“哎呀,玉儿,你今儿的功课,总算是全都做完了么?太好了!怕别的什么惊扰着了你,本王刚刚在这里守了好半天了,不想,临了,本王竟然是坐在此地睡着了,惭愧呀惭愧!嗯嗯,炼完了就好,炼完了就好,本王瞧着,玉儿的气色,好像是大好了,本王也就放心了。走,咱们带着阿彤,一道去吃饭去!你不知道,本王昨儿特特的吩咐他们,去外间买了许多新鲜的蔬果肉食回来,到了这会儿啊,应该已经拾掇得差不多了!咱们赶紧得一处吃去,补充补充体力!”
也不待萧玉答话,池秋一把扯过萧玉的一只手,拎着灯笼,兴冲冲的往回走。
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萧玉只装着心急的四处张望道:
“嗯,有好吃的,自然是太好了。可是,我家的阿彤呢?还有,你家的师傅师娘呢?”
停了那么一小会,池秋甩了甩闲着的左手,这才若有所思的勉力的笑道:
“阿彤那小家伙,早让本王打发过去吃饭了。至于我家师傅和师娘么……唉,本王估计呀,他们此刻关起门来,一起说些积了许多年的体己话还来不及,自然是没空理我们的了,咱们只需自去吃饱喝足不去烦着他们二位老人家,方是正理!”
萧玉这才“噗嗤”笑出声来:
“玉儿来此谷中,已经是这么些天了,都听着王爷对玉儿说了这么多了,总而言之,还是此刻所说的话,最有见地,也最是入耳。”
“是么?原来,玉儿其实一直是都很烦本王所说的那些话么?”提着个灯笼,背着手,池秋淡淡的问道。
他的语调平稳安静如昔,辨不出是喜是悲。
萧玉反倒是有了几分不好意思:“哪里的话呀!玉儿的意思,其实只是想说,以为王爷是个实诚人,可是,王爷刚刚所说的话,的确是很有几分趣味呢。”
“本王刚刚所说的,只不过是几句实话而已。”池秋闷闷的答道:“只不过,用不了多久,只怕玉儿就可以解脱了,不用再为本王所说的些闲话欢喜或是烦神了。”
 ;。。。 ; ; “阿凤!不要啊,求你不要走!”范老先生抢步上前,一脸悲切的苦劝道。
“请师娘留下,请师娘留下!”
原先还满面兴奋看好戏的归凤谷“爱八卦”观战团,此一刻,终于回过神来,顿时呼啦啦跪了一地。苦劝声不断。
凤老前辈依旧不为所动的淡淡说道:
“早知如此,何苦当日又薄情如斯!再怎么说,时间再怎么长,总也改不了骨子里的凉薄!这一辈子都这么过了,都剩不了多少年了,还犯得着再去试吗,总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罢了,让开!”
“阿凤……”范老先生的一张枯脸,顿时急得煞白。
微哼了一声,凤老前辈怀里的萧玉,却是慢慢的醒了过来。
挣扎着下了地,萧玉盈盈跪拜了下去:
“前辈恕罪。晚辈首先是要向前辈告一声罪的。这些天来,晚辈跟池秋不住打斗,其实,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引前辈出来,斗胆劝说前辈一句。前辈,当日您曾劝过晚辈,倘是真心喜欢,就要试着为对方退让上一步半步。前辈,这么多年了,眼见着范老先生都愧悔了这么多年了,您就真的不肯为他也稍稍的退让半步吗?他的诚意,难道,您还没能看得出吗?”
凤老前辈一脸愕然,犹有些不信的瞧着萧玉:
“娃娃,你拼着性命不顾的这般做,原只是为了引我出来?那你身上的伤……”
萧玉又是淡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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