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说到底,本王还是心软了那么一回。罢了,你且在这里睡下罢,本王去前面书房里,批阅一些公文,就不跟你争这一张床榻了。”
意兴阑珊的车转过身子,池秋默然的往外间走去。
“喂!你且站住!”
萧玉在他的身后大声喊道。
“怎么,姑娘,这么快就改变了主意,不想当这个牢什子道德监察使了,预备着自荐枕席,想着要跟本王一道共度良宵了?”
池秋的嘴角,满满的挂满了讥诮。
萧玉顿时气得满面通红怒目圆睁:
“唵,池王爷!你少臭美了!本姑娘且来问你,你既是要走,如何又不肯多体察一下民情,替芙蓉解了这脚上的锁链再走?”
“为什么?解开后,好方便姑娘趁黑遁去么?本王其实并不蠢,只是偶尔会心软那么一回而已。”池秋垂眸而立,几句话,说得冷心冷面。
萧玉双手叉腰,面无惧色的问道:
“那么,本姑娘请问一下,您刚刚硬是灌了本姑娘那么多的白酒,这脚踝上系着条链子,行走多有不便,你预备着叫本姑娘如何出去方便?”
“就这么点事么?”池秋冷嗤了一声:“这个简单,本王原本以为,有些事,但凡是个雌的,都多少会自然明白的,无需别人多说的。可是,到了姑娘这里,好像是出了点小小的意外哦。无妨,本王直接的告诉你便是。瞧见那边床脚处悬着的一条锦帘么?想着方便,直接去那里边便成。那里边有一个物事,名唤恭桶。你不会没听说过吧?!你的脚链长度应该足够的。”
呃,有那么一刻,萧玉被他的长篇宏论给彻底的伤到了,不由得,面上又是一阵飞红。
处心积虑的装了半天的醉,为的,只为能躲去接下来的种种尴尬。
可惜,那些让人不能忍的种种,到底还是来了。
唯一只得庆幸的是,这个池秋虽然可恶,到底还不失为一名谦谦君子。
于是,萧玉在最后狂赌了那么一把,期翼着,这书呆子再仁义一回,替她解了这脚链,好让自己在时机得当时,伺机跑路。
没想到,这个貌似忠厚的家伙,居然亦是这般的奸猾。
卧槽,他就怎么能够算出,咱萧玉,最后还会使出借尿遁这么一记大招呢?!
倒是预先的弄了只该死的恭桶,在这里等着了!
 ;。。。 ; ; 几个丫鬟婆子得着吩咐,一个个的,都喜气洋洋的碎步奔了进来。
收拾房间,扶人,清理,这些既是琐碎的活计,她们却做得极为迅疾。
临走,还不忘帮着把那个阿彤小狐狸,细心的抱送到一只临窗的椅子坐垫上。
这才悄悄的合上门,嘻嘻哈哈的笑着走远了。
瞬间恢复了整洁的整间屋里,只留下池秋,萧玉,还有沉睡中的阿彤。
移一盏烛火,放在睡榻前的小几上,池秋侧身坐在床边,低头细看萧玉的睡容。
烛光中,萧玉这个精灵古怪的女子,洗去了原先那一脸古里古怪的化妆,显露出一种,恰似离尘珠玉般清新柔美的姿容。
她的细白如上古名瓷的肌肤,可能是因着刚饮了一丈红的关系,隐透着一种艳光四射的绯红。
密如排扇的一对长长的眼睫低垂着,弧度美好如一段弯弯的鸦翅。
挺直细巧的鼻梁下面,是一张微启着的色泽鲜亮温软如初绽的早樱花瓣般的甜美的唇。
痴瞧了半日,池秋忍不住的悄悄的伸出手指,想亲手去抚一下,那个榻上甜睡着的女子的樱唇。
只不过,就在还差半分就可以真切的触到的时候,他白皙修长的手指,突然,又堪堪的停了下来。
因为,榻上那沉睡着的绝色女子,突然,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长睫一挑,她初睁开的漆黑眼瞳,黑亮如天边的星子,冷冷的,有种摄人心魄的寒凉。
看着池秋那个古怪尴尬的姿势,她倒是不急不恼,只是淡淡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