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司机见是个亚洲面孔,操着一口蹩脚的韩语打招呼,“韩国人?安宁哈撒呦?”
没得到回复,司机不死心地扭头,“袄哈腰?空泥七哇?萨瓦迪卡?”
只见后座上的男人抬头,冷着脸吐出几个单词,出租车司机知道,那是多伦多最好的酒店。
现在是多伦多时间下午一点半,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的人,此刻穿着浴袍站在落地窗前,手里的伏特加里倒映着他阴冷的脸。
有多久没有回过这座城市,最近的一次还是去年夏天,老爷子病重进了医院,嚷嚷着要见他最后一面。
谁知等他匆匆赶到医院,看到的却是跟漂亮护士挤眉弄眼的老不羞,于是扭头就走。
叮叮。
手机提示音连着响了好几次,终于等来了它的主人。
只见一只修长的手将它拿起,手机自动解锁,映入眼帘的是女孩儿略微有些惊慌的脸,正是任云萱发朋友圈的那张照片。
看到照片的时候,贺之樟还在出租车上,当时就有种掉头回机场的冲动。
不是不想给她打电话,只是考虑到她那边现在是凌晨,现在应该睡得正香。
头有些疼,贺之樟按了按太阳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怎么办,才刚离开他就开始想她了。
叮叮。
熟悉的提示音,见贺之樟的思绪拉回现实,退出相册打开聊天软件,想看看这个时间谁会找他?
季小猫:阿樟,你落地了吗?到家说一声。
季小猫:我查了航班应该就是这个时间到了啊,怎么还不会信息?是手机没电了吗?
季小猫:好困,再不回信息我就睡了。
季小猫:阿樟哥哥,你理我一下……
空落落的胸口,正在被一种看不见的东西慢慢填满,从走进机场那一刻就一直冷着脸的人,此时眼尾拉长,仿佛是在笑。
C市,金色兰庭。
抱着手机昏昏欲睡的人,被突如其来的铃声惊醒,花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打开床头灯坐起来。
视频接通也不过几秒,贺之樟却觉得这个过程无比漫长。
然后就看到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出现在屏幕上,委委屈屈的说了句,“贺之樟,你终于肯理我了。”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贺之樟垂眸,遮住眼底细细碎碎的宠溺,“阿堇,不要撒娇。”
“什么嘛!”季南堇抓过一旁半人高的玩偶抱在怀里,“人家一直在等你电话,你还凶人家。”
看着屏幕里睡眼惺忪,却还强撑着跟他说话的女孩儿,贺之樟叹了口气,如果她不这么懂事,他也能少心疼一些。
“想我了?”他明知故问。
“才没有!”
回答的太快反而显得心虚,季南堇撇撇嘴,不甘心的替自己辩解,“人家只是怕你一个人在那边不习惯。”
这话说的奇怪,他从小在这里长大,怎么会不习惯?
可贺之樟却觉得熨帖,心里暖洋洋的,不愧是他的贴心小棉袄。
“嗯,你不在。”他说。
这话也挺奇怪的,可季南堇却神奇的领悟了他的意思,她不在,所以不习惯。
女孩儿唇角的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半张脸都埋进玩偶里,只露出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仿佛在说:“看吧,我就知道你离了我不行!”
“贺之樟,这是你的房间吗?快让我看看。”
季南堇终于舍得把视线从男人脸上移开,伸长脖子想看清他身后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