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政恭敬的行了一礼,“小子是卫政,却不是什么卫家之逸龙。”
李复只是呵呵一笑,早有卫士搬来座椅,这老人家也不多说,便坐在椅子上开始假寐。卫政并不会因为李复拿出这份协定书而对他有所感激,而是更加的警惕。
沈潜不知道这是演的哪一出,若是连李复也坚决挺卫政的话,朝中的大派系就全部一边倒,卫政还能有事那就奇怪了。他扫了一眼那协定书,上面确实讲明了张飞意外俘虏黄涛中校,曹子忠答应加重砝码,还讲了若是张飞能够擒获卫政,又在这基础上翻多少翻的事情。协定书后盖有曹成的官印和手印,那字迹却也无法辩得真假。
他将协定书传下,在场之人看了之后都是惊讶,没想到卫政在那样艰难的情形下,竟然还有这东西浮出水面,这明显就是翻盘。
“这份协约书是真的么?”沈潜轻声问道,他自然不敢明说怀疑李复。
李复这才睁开眼睛,缓缓道,“经教育院审定,这份协定书的的确是曹成亲笔所写!”
曹成自然知道那协约书关系自己的命运,已经痛不欲生的他竟然还能张开口断断续续的道,“是……是卫政……他逼的……”
众人又是一惊,若这协定书被证明是卫政逼签的话,卫政还得要坐实不少罪名。
沈潜再要审问,厅外忽然传来宫人那高分贝尖锐的嗓音,“皇上驾到!”
这下子真的热闹了,众大臣纷纷跪伏于地,口呼万岁,景龙帝风风火火进来,随意摆手平身,又朝沈潜问道,“沈卿家,卫政领着第九骑兵团与马贼合谋偷袭曹成第十六军团的重案审理的怎样了?”
沈潜连忙道,“微臣无能,现在案情有新的突破,李相拿出了曹成私自勾结马贼图谋卫政少将第九骑兵团的协定书,而曹成则一口咬定这协定书乃是卫政少将逼迫所签。”李复还是被罢相,但是朝臣们都还是约定俗成的叫李相,景龙帝也不会在这样的细节方面责怪。
“是么?”景龙帝扫了一眼那边的李复,淡淡的道,“李卿家,那协约书你是从何得来?”
李复显得有些惊恐,颤巍巍道,“回陛下,今日早上微臣出门之时,路遇一老者,说是有一黑衣人送他钱财,只是要求将此协定书送到微臣手上,微臣打开一看,便是这协定书,当时尚有骁卫将军关大人,户部尚书庞大人在旁,微臣不敢怠慢,便只好先拿此协定书到教育院鉴定,教育院那边说从字迹上来说,此协定书确是曹成所写,于是微臣便持着协定书到了军事院,为卫政少将作证!”
景龙帝淡淡一笑,“你倒是有心!”
“微臣不敢,为陛下查明谁人意图不轨,乃是微臣分内之事!”李复躬身,神态非常谦卑。
这场戏越来越精彩,也越来越看不透,景龙帝看向卫政,柔声道,“小政,你到底有没有攻击曹成的第十六团?”
卫政纯洁的摇头,“陛下,微臣确实没有攻击过曹成的第十六团。那日微臣领兵去追赶十六团,到十六团的扎营地,十六团已经全军覆没了。”
“哦,”景龙帝狡黠的一笑,“那你为何回来的时候不说?”
“回陛下,微臣与曹成准将素有仇隙,若是微臣说去过那扎营地,所有人都会怀疑微臣和微臣的第九骑兵团,微臣自然不敢说话。”
景龙帝点点头,又朝曹成厉声喝道,“曹成,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曹成身子不能动,只恨不得全身都趴到地上请求怜悯,口中还是不住鸣冤。
“是……他……逼……的……”
景龙帝有些嫌恶的看着他,“你有何证据证明是卫政少将逼迫的你?”
曹成眼神一黯,他怎么可能拿得出卫政逼迫他的证据,更何况根本就是他主动写的。曹子忠见景龙帝有些不悦,偷偷拉了一下他身边人的袖子,那人正是曹成的父亲,也是曹氏家族族长的亲弟弟,现在为户部郎中的曹灿。曹灿轻轻点头会意,朗声道,“陛下,属下知道有一位道法高强的道师,可以从人的回忆中看到当日事情生的经过,不知陛下可否让其一试?”
曹成显得大惊,这道法若是真有,自己便坐定勾结马贼的罪名。不过他想既然是自己父亲身边的道师,应该有办法为自己开脱才是。就算坐实,也可以将卫政勾结墨云马贼的事情捅出,曹成狠狠咬牙,自己这个样子生不如死,能把卫政拉下马也未尝不可,当下便心中大定。
卫政也是很意外,如果这道法真的有那样重现的效果,自己恐怕难以脱身。
“有这般神奇的道法?”景龙帝显然有些不信。
李复微微一笑,道,“前朝之时,便有此道法为朝廷破案,事实证明,这道法极为有效,并无虚假,很多人都可作证!”
曹灿连忙跪地回道,“微臣不敢欺瞒陛下,若是敢有半句虚言,定立斩不赦!”曹灿不知道自己儿子做的勾当,曹子忠也没说,他自然以为自己儿子说的是真的,他现在完全就是在赌一把,若是能成,自己一个地位不高且残废的儿子换的卫政罪名坐实,绝对是稳赚不赔,而且在李复一系中的地位将大大提高。
“政儿,你可愿意?”景龙帝询问卫政的意见,偏袒之心昭然。
卫政心想现在还能拒绝么,装作很随意的微微一笑,“微臣有何不敢?就怕曹大人和那道师合谋做些手脚。”他这话说的圆满,若是真的被捅出,便可言是道师和曹灿合谋,若是不被捅出,那自然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