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主要是政治审核。咱们两家背景基本相同,我的政审没问题,她的肯定也没问题。这就是走个程序的事儿,我估计一周肯定有结果。您找一个六七天左右的日子,到时报告估计就下来了。”
&esp;&esp;“哦。那行,我找人定个日子。你明儿领丝丝到县里买些布,她娘虽然给她做了几身,可你俩结婚她要跟你走,得多预备几身。这孩子针线活儿不好,到时没人给她做。”
&esp;&esp;老太太闻言过来坐下:“以后不打仗了就能安定下了吧?该做啥我给做好,让人给你们捎去行不?”
&esp;&esp;“以后安定下来,邮政业务也会更完善。通信寄东西会更方便。而且城里衣服鞋子什么的都有的卖,你们不用担心这个。”
&esp;&esp;“哦,那就好。咱县城之前也有家成衣铺子,可后来大家嫌贵,他卖不出去就关门了。农村人,针线活都自己做。想必人城里人跟咱不一样。”
&esp;&esp;于解放笑笑,对未来媳妇不会做针线丝毫不在乎。“没卖的也可以找人帮忙做,不是还有裁缝铺子嘛。娘您别担心这个。”
&esp;&esp;刚定下来就改了口,老太太望着她俩眉目间的担忧彻底放下。丝丝就是嫁的再近,她都担忧自己老了或者百年之后、这孩子会不会被夫家嫌弃不会做家务。如今跟了于家小子,那就没啥好忧虑的。
&esp;&esp;“给你俩做冬天的棉衣棉裤,你让丝丝自己挑喜欢的布料。”
&esp;&esp;“我的就不用了,部队都会发。”
&esp;&esp;“哦,那行,你让丝丝挑她喜欢的。”说完老太太自己念叨:“给她做了两身秋天的夹衣,棉鞋也做了双新的。上回看人家那裙子好看,我也给她做了一条。你们走的时候能穿。不对,路上还是穿裤子更方便。”
&esp;&esp;老太太嘀嘀咕咕的给闺女计划着,生怕她缺了啥少了啥。丝丝过来伸手搂住母亲的胳膊,心里万分不舍。她自小在赵家长大,二老对她像亲闺女一样,她也早已把他们当成了亲生父母。
&esp;&esp;老人伸手抚摸她光滑的发丝,望着孩子满目慈爱。“要是嫁给旁人,娘少不得嘱咐你做人家媳妇该忍得忍,该让得让。可嫁给于家小子了,那就不用,自己想咋就咋。俩人出门在外,要互相爱护。有啥事好商好量的来,别急眼啊。”
&esp;&esp;老汉也收了烟袋:“老婆子净瞎操心,这俩小时候吵嚷过嘛?小时候都知道让着妹妹,如今成了要结伴走一生的两口子,那更不会吵闹的。你就把心放肚子里。”
&esp;&esp;儿行千里母担忧,老两口嘴上不说,实则心疼这个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多年军旅,也舍不得懂事的闺女离开跟前。可孩子大了跟小鸟似的要飞,她们不能拦着耽误孩子。所幸如今和平了,不用再担心枪炮无眼。
&esp;&esp;家人说定了婚事,于解放连夜写了申请。翌日赶车到县城将这简短的申请用电报发给了领导。
&esp;&esp;从电报局出来,他伸手想去牵她的手,被丝丝躲开了。迎着他的目光,她脸颊好似红苹果。
&esp;&esp;“不可以这样,会被说的。”
&esp;&esp;“握手都算基本礼节,我牵自己媳妇都不行啊。”
&esp;&esp;“谁是你媳妇?”
&esp;&esp;“当然是你啊。”
&esp;&esp;丝丝嗔他一眼转身就走,他紧紧跟在一边。布料店里,她细心的一匹匹挑选。新婚的衣裳,是不是该喜庆一些?
&esp;&esp;目光在一匹红色印花和藕色印花间来回的转,一时有些难以决定。红色喜庆鲜艳,可她不喜欢这么艳丽的。藕色淡雅,可新婚是不是太素净了?
&esp;&esp;“你觉得哪个好看?”
&esp;&esp;居然问他?于解放哪懂这些啊。他常年穿军装,一年四季不是灰就是土黄,哪知道女人们喜欢什么。他也没注意过女人们都穿啥啊。
&esp;&esp;“都买吧。”
&esp;&esp;既然你无法决定,那都买总没错。丝丝回头瞅他一眼无奈的笑,指望大老粗给她出主意,还不如她自己……
&esp;&esp;“这两种各来六尺。”
&esp;&esp;最后还是听了他的意见,扯了布付钱的时候偷偷的笑。明明心里是嫌弃他没主意的,可怎么就是觉得很开心很好玩呢,嘴角上翘的弧度止都止不住。
&esp;&esp;“丝丝、你来买布啊。怎么不找我呢,我帮你挑啊。最近新来了一批二十五支纱的机器花布,密实又好看。”
&esp;&esp;之前跟她提亲的男人居然进来了,丝丝想起这是他家的铺子。于解放听着熟稔的语气有些酸,落到他身上的目光十分锐利。好像临战前对敌人做评估。
&esp;&esp;“我已经买好了,再见。”
&esp;&esp;丝丝礼貌的说完,伸手拉了拉于解放的衣角。于解放什么都没说,十分尊重她跟着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