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前往s市的火车,顾言默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下车。
&esp;&esp;金灿灿的馀辉,染红了天际,静穆又辉煌,为天空蒙上一层緋红的纱巾,为离人的惆悵紧密地包裹了绚丽的外衣。
&esp;&esp;火车响起预告驶离的警铃,顾言默独自站在车厢门口,目送它离开。最后一节车厢在顾言默的眼里变得越来越小,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他深吸了一口气,提上行李,步出那闃其无人的车站。
&esp;&esp;枯籐老树与昏鸦,断肠人在天涯,一个陌生的城市,却有着熟悉的气味。
&esp;&esp;梭行于河上的船夫,船舶停靠在岸边,正打捞着桅杆。s市是享誉国际着名的水乡,尤其是夕阳西落时,残阳如血,倒映在水面,犹如河上镶了金边般光芒四射,画成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的景象。但在此时的顾言默眼中,却只觉这一江春水不知何地才是尽头。
&esp;&esp;在s市有冉夕寒的老家,是他从小生长的地方。因为冉夕寒出柜的家庭革命,所以冉夕寒上了大学后就很少回去了,而顾言默也从没有来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来,顾言默心想也许自己只是想要看看孕育出冉夕寒的这片土地吧。
&esp;&esp;顾言默走在路上,微风徐徐吹来,搧动着稻田的草浪,像绿缎般层层叠叠的摆动。
&esp;&esp;乡间的路上没什么人,透过太阳只能模糊的看到道路那头一个小小的人影,靠近之后才能看清是一位目如阳春的妇人,她的手上提了不少东西,不过即使两手都提着重物,仍然保持着温和的笑容,一直笑着的眼勾出年轮画下繾綣的褶皱,看上去更添慈祥。
&esp;&esp;她的眉眼间有着似曾相识的模样,所以自从看清楚她的面貌之后,顾言默的目光就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妇人也发现了顾言默的视线,错身而过时顾言默跟她微笑着頜了頜首,妇人也用同样和蔼的笑容回应他。
&esp;&esp;「哎呀!」突然的一声痛呼从顾言默身后传来。沿着声音转过身,顾言默就看到刚才的妇人一手摀着脚踝,跌坐在了地上。
&esp;&esp;「您没事吧,还站得起来吗?」听到声音的顾言默没有多想的过去要扶她。她拐到的脚踝一下子就红肿了,稍微一动就痛不欲生。
&esp;&esp;顾言默帮她揉了一揉,发现实在是没办法再走了,更不要说还要提那么多东西,「这样不行,您家在哪里,我送您回去吧。」
&esp;&esp;虽然顾言默并不是一个热情的人,但如果遇到需要帮助的人他还是会去关心一下的,而且他觉得这个妇人有着特别的熟悉感,那是他从未感受过想让他亲近的气息。
&esp;&esp;「真是不好意思,只能麻烦你了,我家离这儿不远。」妇人看看自己摔得不轻的伤,不好意思道。
&esp;&esp;顾言默捡起散落的提袋,再拿上自己的行李箱,蹲在妇人面前被对着她,示意她上来:「来吧,您说您住哪里?」这时候顾言默无比庆幸自己的行李可以用拉的。
&esp;&esp;「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啊?你是来旅游的吗?」妇人笑着问他。
&esp;&esp;顾言默背着她语气平和的回:「我叫顾言默,我就是到处走走看看。」
&esp;&esp;柳毓绣顿了一下才说:「我叫柳毓绣,你可以叫我绣姨。有预计要玩几天吗?」
&esp;&esp;「没有呢,我也是刚才在火车上看到夕阳才决定要在这里停留的。」顾言默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esp;&esp;柳毓绣热情的问他:「哎呀,那太阳都快下山了,你应该还没找好要住哪吧?这个点还要送我会不会太耽误你了,不然这样吧,如果还不知道住哪的话你先住我们家,有空房可以借你住。」
&esp;&esp;顾言默觉得柳毓绣是在客气,便礼貌的拒绝道:「这怎么行,这样太麻烦您了啦,我再找找应该有的。」
&esp;&esp;说着说着,一下就走到了柳毓绣的家。粉墙黛瓦,朴素清雅,看得出来主人非常爱惜这间房子。
&esp;&esp;「不麻烦不麻烦,你可是帮了我大忙呢。」柳毓绣从贴身的包包掏出钥匙,递给顾言默。
&esp;&esp;顾言默扶着柳毓绣进屋,拉了张椅子给她坐下。
&esp;&esp;柳毓绣:「你看这么一间房子现在就我一个人住,你这么一个好孩子,要是愿意留下来陪陪我老婆子那就太好了。」她手指了指最里面的一间房间继续说道:「那间是我儿子以前的房间,他刚好不在,你可以先住那里。」
&esp;&esp;顾言默看她都这样说了,也不好再一次拒绝,只好答应下来:「那谢谢绣姨了,这段时间要麻烦您了。」
&esp;&esp;听顾言默终于答应要住下来,柳毓绣就想站起来整理东西。顾言默看到赶紧制止道:「这些我帮忙整理吧,您跟我说要放哪里,您坐好,我可不能白吃白住的。」
&esp;&esp;柳毓绣也不在坚持,乖乖坐回去。在顾言默的帮助下,总算是都整理好了,也很快就知道一些生活用品大概的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