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伪造出这样一个东西出来,会让本侯畏惧于你,任你予取予求?”
“草民说了,它是侯爷的,草民既然把它原璧归赵,便没想过再做其它。请侯爷收好。”
“你——”
“侯爷,草民要的,只有我的妻子而已。如今既然吾妻已回,便别无所求。”
阳恺眸眯如刀,利芒咄咄,“所以,你拿出它,是威胁本侯今后不得再有夺回恋儿的念头?”
“不是威胁,是交换。”
“你有没有想过,你把这个东西摆在本侯面前,你也成为了本侯的鲠喉之刺,本侯为除后患,说不定就会找个名目要了你的性命。以你一介商人,纵是有再大的本事,如何与官斗?”
“侯爷应该相信,纵算在下要被人致死,也应该有本事在死前拉个人垫背罢?侯爷您个人或不惧任何生死,您的家人呢?谋反大罪,罪及九族,祸延三代。元慕阳可以只要眠儿不要其他,侯爷可以么?”
“可。。。。。”可以么?可以么?他多想说可以,可是。。。。。真的可以么?
“元慕阳,本侯实在是看走了眼。本侯初见你时,只觉你性高气洁,彷佛这世间所有污浊杂秽尽与你没有干系。不想,你也能做这等无中生有、泼人脏水之事。”
元慕阳眼眸清淡,不否认,也不辩解。
“若你拿这份东西来只为换我放手,那么,本侯告诉你,好,本侯放手了!”说着放手,眼底不甘犹盛,“但,本侯有话问你。”
“侯爷请讲。”
“你真的可以只要她?你的父母你的弟妹呢?你置他们于何地?”
“吾父,有吾母爱。吾母,有吾父顾。至于弟与妹,他们也各有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相互照护。吾不弃父母,不舍弟妹,尽应尽之责,足矣。”
“当汝父母弟妹与她同遇危险,你会舍谁救谁?”
“吾妻眠儿。”
“如此,你就是不孝不义、大逆不道!他们若因险丧命,你如何安于世上?”
“每人各有天命,天命所在,凡人焉能更易?”
“同样的话,你怎么不用之于她?”
“她的天命就是与我相依。”
“。。。。。。”在这一刻,阳恺终于承认,他输了。
一直以来,他虽知自己有负恋儿,但并不觉罪无可恕,就如她说过的,一个男人生于当世,除为人夫,尚为人子,为人父。留下后嗣,是他身为人子须尽之责,避无可避,遑论这也是恋儿前生所渴望为他做到的。所以,他能理直气壮地捉住恋儿不放,想要在她新生里给她全心全意。但,有元慕阳的这份痴到极致也专到极致的情感在,他的全心全意是如此不堪一击。他相信,任何一人,有这样一个人作情场对手,必输无疑。
他输了,实实在在、真真确确的输了。孰对孰错不重要,重要的,是元慕阳做到的,他永远也做不到,也不可能勉强自己做到。
阳恺扬眸,其内不甘已全然退却,“元慕阳,好好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