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里传出闷闷的声响,小白腿踢了几下被子,又缩了回去。
李师师坐回妆台,环儿为两个新娘子打扮,笑眯眯的劝了一句:
“沈小姐,今天进门的姑娘可多得很,你再躲着,待会曹太岁去沈家没接到人,一生气直接走了,你就得自个灰溜溜跑过去拜堂。。。”
李师师笑意盈盈,也偏头打量了一眼:
“沈家在西蜀雪中送炭,为曹太岁立下悍马功劳,今日迎娶的规格必然隆重。若是沈姑娘逃了婚,下次再进门,可就得叫我姐姐啦,嗯。。。应该是叫所有人姐姐。。。”
还是这句话管用。
埋在被子里当鸵鸟的沈雨,听到这话一个激灵:“对哦~”猛的一头翻起来,蹙着小眉毛:“我今天不进门,岂不是要叫姓寒的姐姐,凭什么啊?我可是送了一船银子。。。”
苏香凝无奈摇了摇头,抬手给她整理着头发,故意使激将法:“知道就好,你和寒儿都没出阁,昨晚上曹华还和我商量该怎么办,让我劝你一句,今晚让着寒儿点,在屋里多等一下。。。。”
“凭什么?!”
沈雨急慌慌的爬起来跳下床,手脚利索的整理衣裙,气哼哼的道:
“姓寒的近水楼台,本身又没什么功劳,我可是把半个沈家都送给他了,让我等谢姑娘也罢,凭什么等姓寒的?”
苏香凝幽幽叹了口气:“认命吧,咱们姐妹三个出身不好,受点委屈应该的。。。”
李师师认真点头:“寒儿、绿珠、玉堂三人,自幼伺候曹华,咱们比不过,该让着还是要让着。。。”
“不行不行~”
沈雨立刻急了,麻溜的就跑出了门,引来两声银铃般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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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泉巷口三个槐树郁郁葱葱,‘谢府’外江湖人林立,还有诸多官吏太监,在门口恭恭敬敬的等待。
荷塘旁边的房间之中,谢怡君红裙如血,头戴金钗,雍容华美如落在凡间的凤凰,隐去了眉宇间的英气,只留下一枝独秀般的绝美容颜。
她的封爵和曹华是对等的,今天的大婚严格来说是两位诸侯联姻,她是今天的主角,因此所有繁文缛节都集中在她这里,连言行举止都有规矩。
祝曲妃给不太会打扮徒弟认真描眉,自身也是一袭红裙,脸上表情很古怪,既有嫁女儿的舍不得,又有要嫁人舍不得家里的恋恋不舍。不过眸子里跟多的,还是小姑娘似的激动与紧张,不停的安慰:
“怡君,女儿家总要嫁人的,你不要害怕,晚上把眼睛一闭就行啦,他叫你娘子,你叫她相公,然后喝交杯酒。。。。”
嘀嘀咕咕,话痨了一早上。
谢怡君微微偏头,有些好笑:“师父,你放松点,把眉毛画歪了怎么办?”
祝曲妃柳眉轻蹙,把她的脸儿扶正:“还叫我师父,故意戏弄我是不是?我就比你大一丢丢。。。”
“师徒名份大于天,受了拜师礼,喝了拜师茶,你自己造的孽,自己受着。”
“哎呀~当年我才二十多,和你闹着玩的,你一直叫我师父,我以后怎么见人。。。。”
谢怡君勾了勾嘴角,上下打量几眼:“以后,我叫你师父,你叫我姐姐,咱俩各论各的。”
祝曲妃有些生气,摆出师父架子,想了想:“你再这样,信不信我让小郎君收拾你?”
“切~”
谢怡君半点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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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府内,赵霏第二次穿上了火红的嫁衣,与往日一样,战战兢兢的坐在床上,双手放在腰间,绣鞋时不时不安的动几下,又被严肃认真的表妹瞪一眼,乖乖的坐好。
“洛儿,我是改嫁,不能再穿凤冠霞帔的。。。”
“规矩是相公定的,让你穿你就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