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男人胸口有一团火,还想抓住费林林揍一顿。
费林林抡起凳子,站在几步之外,冷眼看着费蕴章:“你以为我还是那个不得不在你的手底下讨生活的小女孩吗?”
所谓的父亲根本就是眼看着毕秀连针对她,只有在闹得过分了才会以一个父亲、一个丈夫的身份站出来劝和,虚伪地维持着表面的平和。
而背地里,他比毕秀连还要黑暗。
费林林轻声问:“父亲,您这些年,良心痛过吗?”
明明还是她的声音,听起来轻柔到恢诡谲怪。
费蕴章眉眼上吊,拳头用力紧握,粗大的血管在苍老的手背上凸显。
“林林——”他的声音苍老沙哑,难听至极,带着浓烈的情绪。
费林林不想去分清他的情绪是带着怒火还是愧疚,总之,都不重要了。她一边观察他的神色,一边慢慢放下了凳子,然后理了一下衣服,故意吸了吸鼻子示弱:
“我不想跟您针锋相对,我们还是坐下来叙叙旧吧,好吗?”
……
费林林进去已经三个小时了,除了水壶摔在地上的声响没有别的声音了。
毕秀连进不了,心里乱糟糟的,在外面走廊走来走去。
终于看见费林林出来,毕秀连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进病房。
反倒是费林林温和地说:“母亲,里面有个水壶不小心摔碎了,您补一个吧,我先回去了。”
毕秀连进了病房后,看见地上流了一地的水,还有一串被扔掉的佛珠,而费蕴章眼神呆呆的躺在病床上。
“她跟你说什么了?!”毕秀连对这个出轨的人没什么好气,但她知道一定是费林林说了什么严重的话,才会让费蕴章连他那串最珍重的佛珠都扔在地上了。
地上那摊水迹在扩张。
费蕴章仍旧是那个姿势,眼神空洞,没有半点反应,急得毕秀连去推他。
费蕴章背过身,闭上了眼。
毕秀连知道他没有说出来的想法,气得要死,却没有办法。
费蕴章睡醒之后的第一句话是:“帮我把律师叫过来吧。”
终于等到这个人开口,毕秀连像炸药一样一点就燃:“找律师干什么!他能给你解决婚内出轨的问题吗?还是你想把财产给你那个小私生子?!”
费蕴章直接扭过头,不再说话。
毕秀连一直骂骂咧咧,他也没有再开口;就连毕秀连在他面前哭哭啼啼,也当看不见。
等病房只有他一人时,费蕴章拨通了律师的电话。
“我要改遗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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