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旬女人嗤鼻一笑,挑眉道:“郝霸,不妨让那位高人出来一见?若能正面赢我,我自然无话可说的嘛!”
“云三娘子,话不可能乱说。赌场的规矩,赢就是赢,输就是输。三娘不会是输不起吧?”郝霸一愣神,反应过来后,怒道:“众人眼睛雪亮,那骰盅三尺内,可是只有你的一只手。再说,以你云三娘的身手,谁能出得了你的千?”
“话虽不错。可是,老娘临时改变注意,这五豹子老娘不赔了。”云三娘跳上赌桌,脸凑到郝霸的鼻子前,送上一个秋波媚眼,轻声道:“要不,咱俩到内堂聊聊?”
刹那,郝霸的骨头似是突然酥了一般,粗鲁莽汉变成了小绵羊,额头不由得冒出冷汗,连忙道:“不用、不用,我只要赢得……”
“咦!”有人惊讶道,“三娘子,你腿上的那是什么东西?”
“我去,那不是我的如意袋吗?”
“哟,那是我的呀!”
云三娘眉头一皱,朝自己的腿上看去,果真绑挂着数十个如意袋。就在她惊讶之余,正欲脱身时,忽觉腰间一麻,整个人斜卧在赌桌上。近乎同时,赌坊内的灯突然全灭。继而,灵器相撞,星火四溅,血腥弥漫。
这群亡命徒在嗅到血香味的时候,内心的蠢动再难抑制。一场疯狂杀戮的盛宴便这样上演。
***
黑暗中,一双眼睛冷冷地注视着,明眸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
***
黎明拂晓,雪虐风饕。
仙盟城俨然成了一座“雪城”,非常平静。城外群山,巍巍莽莽。城内的大街小巷,人影稀疏。
卯时初刻,一道人影出现在八环道上。他仿佛是乘雪而来,踏雪无痕。走出百余步,缓缓停在一个巷子口。那条巷子,笔直深入,一眼望不到尽头,两旁没有其它房屋。
他沉默良久,慢慢拨出冰冷的剑,剑出鞘的刹那,迎着风雪发出剑鸣之音。长剑在手,他一步一步的朝巷子深处走去。巷子中传来诡异的气息,好似炼狱。而那道身影无所畏惧,坚定的走了进去。出现在他眼前的活人,很快变成一具具尸体。巷子中发出的威压之势,悄悄退去。他踩着雪中之血,继续前行。
渐渐地,巷子变得阴暗阴森起来,那条巷道仿佛是朝地下走去。忽然,黑暗汹涌,湮没那道身影。可这黑暗来去匆匆,转眼即逝。然而,就在这一瞬间,那道身影已经出现一扇赤铜门前。
赤铜门古朴质拙,却似是压制着门内的某种神秘气息。少顷,赤铜门内传来粗重的声音,说话一字一顿。
“天堂道,暗黑路,地狱门。小英雄年纪轻轻,便能闯过暗黑路,直达地狱门,了不起。不过,你的路也到尽头了,请速速离去。”
“符三叔,侄儿前来,怎能拒之门外?”独孤鹤轩揭下斗篷,露出一丝笑意,难掩一身杀气。他缓步走近赤铜门,没有多思索,左手直接按向门上不起眼的一个地方,食指、中指、无名指有节奏的敲了几下。
“轰隆~”赤铜门应声开启。无尽邪煞顿时涌出,可这些煞气无法靠近独孤鹤轩。
他没有犹豫,径直迈步踏进赤铜门,赤铜门又重重的关闭。门内一片黑暗,阴邪煞气愈渐浓烈。
“符三叔,不敢出来与我相见吗?”
“你的天魔神拳,已修炼到第二重。有了这阴邪煞气的助力,应该会很快突破至第三重。”黑暗中传来悠悠的声音,稍顿后,叹息道:“不过,在到第五重之前,还是打不赢我。你这又是何苦?莫非,你是执刑者?”
“不全是!”独孤鹤轩斩钉截铁的说道,“你勾结云家、阿鼻宗,图谋龙渊谷,害死四族数千人。龙渊谷灭亡后,云家几次三番,欲致我于死地。常言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侄儿要是不给云家一点惊喜,那怎么还算得上是龙渊谷的人呢?”
“唰~”
灯火突燃,黑暗顿退。
独孤鹤轩举目扫视,发现这是一个非常普通的石屋,没有任何桌椅摆设。唯有四个角落里各摆一个大火盆。烈焰熊熊,照亮石屋,石屋之内毫无死角。就在独孤鹤轩收回目光的刹那,眼前悄然出现一个人。他仿佛是原本藏在空气中。
那人身形消瘦修长,身披厚重的青色披风,头戴鬼怪面具,双眼中燃烧着红色火苗。只是,独孤鹤轩面对他时,毫无惧意。反而是面具人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你来找我,是想杀我吗?”
独孤鹤轩重重的点了点头。
“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找到我,不愧是龙渊谷的人,能耐确实逆天。但是,一切要量力而行,鲁莽者终究难成大事。”面具人冷哼一声,道:“我突然对你是如何找到我的,多了一丝兴趣。不知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呢?”
“仙盟城中卧虎藏龙。倘若有人对仙盟城中的犄角旮旯,了若指掌,似乎不是很奇怪。若是这种人想借他人之手,铲除某些势力或人,便是水到渠成。侄儿运气不错,正好遇上了这样一位深谋远虑的强者。”
“哦?他是何人?我想,他绝对不是龙渊谷的暗子吧!”
“那是当然。那些暗子,不是被你这样的人,勾结云家全部铲除或是收编了吗?”独孤鹤轩撇嘴道,“不过,巧的是,那人的师弟是我的师父之一。他们是天巫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