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队的龙卫反应极快,在这间秘银大门敞开时,便第一时间掏出随身携带的铁笛。
伴随着深沉厚重的音律,打头阵的那个锦衣男人首当其冲地遭到了“零号”的侵蚀。其他囚牛众也立马反应过来,纷纷用各自的乐器合奏,共同抵抗如潮水般袭来的精神攻击。纵然“零号”有着远超一般灵域人的灵魂强度,一时间却也奈何龙卫不得。
眼看锦衣男人神色凝重,将所有精力都放在了与“零号”僵持上,无暇顾及其他。另一个剑眉男子立刻接管了指挥权,先一步问道:““云雀”,那个小孩怎么回事?”
“这就是他们一直以来的研究,把许多灵魂糅合在一起,造出在灵魂强度上无懈可击的人类。”佐藤户良答道,他打量着那名睚眦,想要从中看出端倪,“龙主没向你们说明吗?”
而剑眉男子摇了摇头,说道:“没有,龙主日理万机,灵域事务在多年前就已经由歆大人代管,而他对此语焉不详。倒是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们的分队发现了你们乘坐航班的飞机残骸,遗体都在上面,一个不少,莫非那些是假的不成?”
“咳咳,确实是瞒天过海之计,这只是为了逃脱‘端’的视线。”魏梦山神态自若地撒起了谎,“得亏是你们带了不少囚牛众,当年叫伊贺乱波们闻之丧胆的笛声,隔了这么多年,竟然还能见识得到。”
几人都是灵域老油条,三言两语便把情况交流清楚。
“也就是说,那小孩的身体素质很弱,在物理上杀死她就行了。”剑眉男子的右手搭上了系在腰间的直刀,杀意渐起。他丝毫没有因为“零号”看似弱小的外表而犹豫,睚眦这一派龙卫,理念最为接近战场上厮杀的士兵。
士兵最常见到的景象,便是杀人或被杀,说是掌控他人生命的死神也不为过。死神的首要任务便是判断,不带任何感情地判断,具备威胁的敌对力量必须消灭,而在战火中流离失所的无辜平民绝不能伤害。把前者当做后者,死神则会死亡;把后者当做前者,那不是死神,而是恶魔和屠夫。
剑眉男子虽然生在和平年代,但受过亲历“产能战争”的老睚眦众的手把手教导,同样有着这种“判断”的眼光。
显然,“零号”在他眼里,早已是威胁度极大的危险人物。
“如果能做到,我早就这么干了。”也许是对自己缺乏认同感,对抱有同样想法的剑眉男子,绮拉有些不太客气地回应,““零号”的精神侵蚀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如果没有你们那些吹笛子的家伙抵挡,连理性思考都是难事,更别说动用灵域力量杀死她了!”
尽管“零号”占优,马歇尔依旧露出烦躁之色。
他的预料中,不论有多少“旧人类”,其精神不过是一盘散沙,将被新人类的统合意识瞬间接管。
然而,囚牛众合奏出的灵力波动竟然暂时抵挡住了“零号”的心灵入侵。更多的“旧人类”,未必没有一转攻势的可能性。
不过,“零号”终归只是技术尚不成熟时所诞生的实验产物,而“新人类”并不止她一个。
马歇尔亲手打开改造舱的透明舱盖,拔下所有的植入式电极的接口。那个躺在改造舱中的成年男子便缓缓张开眼睛。
“这次的梦,我们……又在哪里?”成年男子的嘴唇微微翕动。
“这不是梦,你在现实。”马歇尔说道,“那些梦只是为了帮助“你们”变成“你”,但现在已经没那个闲工夫了。”
“你是谁?”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是“一号”。我知道“你们”曾经是病患或医护人员,但从前的身份和立场一概可以抛弃掉。你们现在是共用一副躯体的“新人类”,有人想要消灭你,你知道怎么做吧?”
成年男子缓缓地坐起身来,环视周遭。他立刻察觉到“零号”的与众不同。
“那些孩子们也跟我一样吗?”他用敌视的眼光扫了一眼众人,龙卫更是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戒备之色。一个“零号”就已经让囚牛众只能苦苦支撑,再加上一个更加强大的“一号”……
“一号”的视线最终定格在石川善道的身上。
“你怎么会在这?”他满脸错愕,“你不是从那场火灾里逃了出去吗?”
石川善道立刻反应过来,“一号”的意识便来自于他们一直追查的“魂瓶”。如果记忆还保存着,没准能够套一套近乎。
“我被他们救了,不然真得死那儿。”石川善道说道,“火灾就是拜你身边那个人所赐,而我来找他算账了。”
“一号”没有多问,而是直接尝试入侵马歇尔的意识。与其费力地从各执一词的两方势力中辨明情况,还是直接“询问”他的灵魂更加方便。
与此同时,“一号”脖颈处的拘束器生效,他不住地干呕起来,施加在马歇尔精神上的压力还未形成便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