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薯埋在地里,没有被蝗虫吃掉,就是不知道没有了叶子影不影响它们生长。豆子地里的豆荚子还留存了一半左右,反正种的多,回头收收也能收上来一些。
老赵家的菜园子,受的损失最大,白菜外面几圈都被啃得跟个蜘蛛网似的。心疼得老太太直骂街:“这天杀的,祸害成这样,以后吃菜该咋办啊?”肉疼地将外面的破菜叶剥下来喂鸡,菜地里只杵着菜心。
还好我的辣椒地拿油布遮盖得严严实实的,基本没有受什么损失。
看到远处的山,我不禁担心起山上的野果子来,那可是我唯一的水果来源啊。不行,我得去看看。
第二天一早,我就撺掇着二栓去山上,老爷子看见了说:“规定的半月时间还没有到日子,现在上午还不让出去呢,你们这要是被衙门的人看见了,可不得了。”我说道:“没事,爹,蝗虫刚过去,衙门的人估计正在忙着收拾烂摊子呢,哪还顾得上来村里检查。再说,衙差也不会这么早就过来呀,我们去山边转转,一会儿就回来。”
山边的树叶子都被吃光了,只剩下秃枝残杆,丑陋地裸露着。地上的野草都被啃噬殆尽,蝗虫的贪婪真是令人难以想象。
地上还能看见一些蝗虫蛰伏不动,鸟儿估计还没有出来,山上到处都是静悄悄地。幸好蝗群的路线是擦着山边过去的,这要是深入大山里,那估计得犹如龙卷风横扫大地一样,片绿全无。
按照之前的路,先去看了看野山楂和野柿子的地方,果然,只有几片叶子孤零零的矗立着。来到泉眼处,看看那棵野苹果树,没了,也全都没了。啊,我不禁为它们默哀。
还不死心,又来到那处陡坡,到处都光秃秃的,连个苹果核也没有给我留下。
我不甘心,又往远处走,二栓说:“媳妇,别走了,前面就到峭壁了,没路了。”“不行。”我赌气一样往前走,果然被一面峭壁挡住了去路。
“峭壁那边是什么?”
“不知道,应该还是山吧。”
“咱北边是哪?”
“应该是清远县的地界吧。”
这么长,这么高的峭壁,想要绕过去,估计得走好远呢?唉,我彻底死了心,北路不通,不要想了。我泄气地摸摸峭壁的岩石,要不是怕手疼,我真想捶它几下。
咦,那是什么?这到处都是白花花的岩石,远处的峭壁下一片黑色很是显眼。我赶紧走过去,蹲下一看,竟然是煤。我捡起一小块,用手捻了捻,果然是煤。这个地方竟然有煤?
“快,二栓,拿袋子来装。这可是好东西。”
虽然煤块不是很大,都是些碎渣,但收回家去做成煤球冬天不就能烧了吗?扫荡一番后,只装了多半袋子,又让二栓四处找找,可惜没有了。看这处地面有裂开的痕迹,应该是之前地震震开了,这才将煤露出来。
煤这种矿产可不会只有这么一点,那怎么着也得是一个矿脉啊。我还没有在赵家村附近发现过,难道北边清远县地下有煤?怪不得黑河的水那么黑呢,肯定是流经了含煤的地区,冲刷导致的。这么看来,矿脉的范围还不小,埋藏也不会太深,但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哪儿使用过煤的啊?
我问二栓:“你以前有见过或听说过这个煤没有?”
二栓摇摇头:“没有。我第一次见这个黑黑的东西。”
这事要不要告诉徐三公子,让他联系四皇子派人四处勘探勘探?说不定我还能捞个大大的功劳呢?不行,还是不要了,树大招风,这事弄不好得关系到国家命脉。要是被问起来我怎么知道这是煤,怎么使用的,我可解释不清。别到时候什么好处也没有捞着,最后却丢了性命。这么大一个王朝,能人异士肯定不少,不缺我这一个农妇进言献宝,让别人去做吧。这事不要张扬的好,自己用就行,低调,低调。
我对二栓说:“这事不要告诉别人,万一被问起了,就说是偶然发现的,偶然知道是怎么用的。”二栓说:“放心,媳妇,这本来就是咱们偶然发现的啊。况且我还不知道它们有什么用处呢?”
我说道:“回去做成煤球,冬天烧,可暖和了。就是太少了些。”
不敢直接拿回老赵家,怕被别人看见,索性就放在养殖场。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得赶紧毁尸灭迹。
下午的时候,就让两个哥哥过来帮忙,和二栓一起先将煤敲碎,在和上土,挖个坑,中间倒上水,活成泥。地上铺上点稻草,将煤泥厚厚铺上去,没有工具做不成煤球,只能用铁铲切开,做成煤饼了。为了能更好烧,我又用棍子挨个捅眼,晾在院子里,嘱咐两个哥哥,等这些煤饼子干透了,硬邦邦的了,就帮我收进屋子里。
我让二栓去镇上打听打听,最近都有什么消息,看看有没有啥风吹草动的。二栓回来只说:“镇上的人都传,这次蝗虫过境,是上天降下的警示和惩罚,说当今太子德不配位,皇上不该将皇位传给他。”
这只是一个自然天灾,怎么还上升到政治斗争了?到底是哪个幕后黑手在背后推波助澜,煽风点火,引导百姓舆论?
我不关心这些政治斗争,反正这皇帝宝座又轮不到我头上。任凭他们互相斗来斗去,不管谁最后坐上那个位置,都得需要百姓不是?
我问:“有没有听到关于煤或者这黑黑的能烧的东西的消息吗?”二栓摇了摇头说没有。
算了,何必自寻烦恼。我只是个小女子,没有那么强大,左右不了这个大禹王朝的发展方向,改变不了历史进程轨迹,朝廷知不知道煤这种东西,我不想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