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鸡卖的不错,面条也好吃,再看到大山在后厨不停地忙碌,小山在店里热络地招呼客人时,秦叔秦婶两口子高兴坏了。
秦叔说道:“从大山里走出来本来还挺担心,怕孩子们过不下去,这下可放心了。”
我说道:“山里太闭塞,缺衣少穿的,还是走出来生活得好。”
“是呀,山里穷,连个媳妇都娶不上,总怕断了香火。但这外面哪哪都要钱,姑爷家又没有土地,吃口粮食全靠买。不像我们山里,去林子里随便转转就能捡点吃食过活。这不初冬了吗?我们两口子想回山里一趟,捡些山药豆回来,也能节省点口粮不是。”
“只捡山药豆吗,不挖山药吗?”
“山药不好挖,太费功夫了。”
我也好想去深山里转转,赵家村附近的山,都被蝗虫霍霍得啥都不剩了。现在有人带路,正好去搜寻搜寻。
“秦叔,我还没有去过深山里呢,能带我去转转吗?”
“山路可不好走,山上还有狼,很危险的。我们在大山里生活惯了的,也只是在平常活动的地方捡捡东西,不敢去的太远。”
“没事,秦叔,我叫上二栓和赵顺,这两人力气大,又会射箭,路上可以保护咱们,再说多去几个人,也能多背些东西回来不是?”
“好,那你回去跟家里人商量商量吧,明天一早出发。”
从镇上回到家里,我就跟老太太报备:“我娘家大嫂她爹娘,明天想回趟山里找寻些山货,我准备带着二栓和顺子去,争取多给你弄点东西回来。”
老太太一副瞧不起我的样子:“你这小身板去了能干啥,喂狼都不够塞牙缝的?你是去玩吧?”
我嘿嘿一笑:“我不得给他们帮帮忙吗?”
老太太冲我勾勾手指:“也带三妮去吧,她比你能干,顺便让她和顺子多单独处处。”
老太太这是还想着保媒拉纤呢?也是,平常家里人多,两个人为了避嫌,很少说话。
一说要去山里,二栓和赵顺两个男人比我还兴奋,将弓箭和柴刀擦拭的锃亮。一人背上一个大背篓,当然我的最小。别看我的背篓最小,我可还有秘密空间呢?除了必备的生活物资外,杂七杂八的东西都被清理了出来,先放到我屋大箱子里,这下,没人能比我装的多了?
临走之前,又跟老太太说了一声:“娘,要是快的话,我们当天就回。要是走的远了,不方便回来,我们就待两天。”
老太太一挥手:“去吧,多转转,不用急着回家,小宝有云朵替你带着呢。”有云朵帮我做事,确实不用操心。
跟秦叔秦婶汇合后,一行六个人就向西出发进了深山。
秦叔秦婶在前面领路,赵顺帮着开道,三妮和我紧跟着,后面二栓垫后。
刚开始还有路,我还兴致勃勃地四处欣赏美景。蝗虫果然没有到这深山里来,虽然山里的树叶多已凋零,但还有一些常青树,依然挺立着。那些高大的参天树上,精瘦枯干的枝丫里,藏着很多鸟巢,偶尔有一两只叫不出名字的鸟儿,从巢里飞出来,嘎嘎地叫着,让这片宁静的大山显得更加静谧。冬天的萧瑟,寂静而凄美,到处都是枯枝败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孤独和落寞,有时太阳被峭壁遮住了,让起伏的群山显得更是神秘。
越往里走,变成了羊肠小道,蜿蜒曲折,赵顺用柴刀将枝桠砍掉,方便后面的人通过。途中也遇到滑坡堆积的乱石,看着被水流冲刷的痕迹,应该是这里的山体并不结实,曾经暴发过山洪。
道路越来越窄,后面彻底没了路,我已顾不上四处张望,只留意着脚下,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落叶上,每一步都能发出沙沙声。幸亏来的人多,还有人带路,这要是只有我一个人,迷失在这大山里,估计早被吓哭了。
又走了一段,路越发难行,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秦叔秦婶,我们休息一下吧。”
在路边找了一块开阔地,几人坐下来,喝水休息。
和三妮一起,去旁边找了个隐蔽处解决下生理问题,不敢走的太远,怕一会再找不回来。
方便完后,准备往回走,就发现远处一棵奇怪的树底下落了一堆带刺的东西。那是什么?难道是板栗?
我激动地朝那儿跑过去,三妮喊道:“二嫂,慢点,小心滑倒。”
她刚说完,我就被地上的落叶滑了一跤,幸亏身体灵活,赶紧稳住了身子,好家伙,下面竟是一个陡坡,这要是冷不丁摔下去,那还得了。
众人听到三妮的喊叫声,都紧张地围过来。
“没事,没掉下去。”
秦叔说道:“在山里可不要乱走,它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安全,枯草落叶将地形都遮住了,一旦掉下去,会很危险的。”
我赶紧点点头,确实是大意了。以后可得小心点,弄不好一个闪失就会丢了小命。
走到那个树下,看到外壳带刺的栗子掉落了一地,有些外壳都裂开了,露出里面棕色的果实。捡起一个海胆一样布满毛刺的球,上面的刺让人无法下手,那根根尖刺分明,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只能顺着裂开的纹路用手小心翼翼地掰开,四粒圆滚滚的栗子就被扒拉出来,拿衣袖擦了擦,咬开一尝,脆甜可口。
秦婶说:“还是曼娘眼尖,竟是第一个找到了山货。这栗子不错,回头丢在火里烤,香甜得很。”她用脚一踩一捻,那胖嘟嘟的鲜栗子就滴溜溜地滚出来。
大家赶紧有样学样,用厚厚的鞋底将壳轻轻踩开一条小缝,将里面滚落出来的栗子拾起来。但并不是所有的板栗都方便捡拾,有更多地躲进草丛间、石缝里。为了能够多拾一些,二栓顺着山坡向下捡,他抓住小树和藤蔓,稳住腿脚,被滑滑的山坡弄了一身泥。
“算了,别下去捡了,太危险了,别的地方肯定还有。”秦叔说道。
众人这才作罢,一人收获了小半篓子,回家后可以炒栗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