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托付着两人走出两步,道玄又回头对苍松道人吩咐道:“这两人来历不凡,师弟务必令众弟子不可外传。”
见苍松应下便托着两人来到一处厢房,苏茹收拾好一方大榻铺上一面厚实的褥子,道玄便轻轻将两人放在褥子上。
水月真人走上前来,道:“这二人自天上出现,一身衣饰却似是人间豪门所穿,也不知是何来头?实在叫人匪夷所思!”
道玄说道:“医师呢?”
后头孙长老越众而出,先是坐在榻边伸出两指搭上男子手腕处,细细诊过后又为那女子搭脉。半晌过后,才终于说道:“此女无虞,脉中略有滞气,应是被冲击才晕了过去。只是这男子……”
说着,大手抚上胡子沉吟良久方道:“这男子脉象中正,坚挺有力,不像是受伤之兆。只是他嘴角带血,我猜测可能是脑部受了伤。”
道玄愕然,道:“那为何不探知一下他的脑部?”
孙长老举起刚才搭脉的两指向他展示道:“我的内力只是从他手脉往上到了天突时,便是这般了。”
道玄这才见他那两根手指火烧一般炙黑,不由惊疑道:“这是…雷击?”
孙长老苦笑,道:“正是。”
众人围了过来看罢,皆是“嘶”的倒吸凉气,道玄惊喜道:“莫非,这男子的体质是……”
孙长老接话道:“应是雷体无疑了。”
“哈哈!”
道玄一下连笑两声,嘱咐道:“孙长老与苏师妹先在此照看他们,一待醒转即来唤我。众位师弟师妹,随我回议事殿,师兄有事与大伙商议。”
当下一众人鱼贯而出,房里很快便剩下孙长老与苏茹两人。
过了许久,苏茹小声问道:“孙师兄,您确定吗?”
孙长老道:“基本确定吧!他的体内百脉俱通,又宽又大,雷蛇自生。我不过是稍稍探入便被他无意识击退,难以想象他的体内是如何存在这些,除了天生雷体我也不知该如何解释的通了。”
苏茹“啊”的小声道:“看掌门那样子,怕是起了爱才之心。孙师兄,水月师姐手中不是有把天琊剑吗?那把剑也是属雷的吧?”
孙长老摇头道:“那柄剑可是水月师妹的心爱之物,你看掌门敢不敢张口吧?”
苏茹掩口轻笑,却不再提了。
房内陷入了沉默,两人坐到一边,各自出神,如此过得良久。
榻上忽然传来“嘤咛”一声,两人转头望去,便见那女子张开了眼,神色迷惘了一瞬又立即警惕的打量两人,身子紧绷。
苏茹对她柔声说道:“姑娘莫怕!此地乃我青云门所在。师兄你先去禀告掌门,我在此守着罢。”
待支走了孙长老,苏茹便对那女子说:“你还记得之前发生何事吗?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
那女子不答话,松开手仰起身子温柔的抚摸着男子的脸,口中轻叫道:“阿郎,醒醒,快醒醒,我是你的婉清啊!我们出来了,你快点醒来呀阿郎!”说到后边,清冷的脸上已是泪湿如雨,滴滴落在男子额上、脸上、唇上。
苏茹在一旁听得真切,心里老大不好受,便安慰道:“那个…婉清姑娘,他并无大碍,只是受了冲击昏迷过去,相信就快醒了的。你叫婉清,那你姓什么?”
女子闻言停下,泪眼朦朦说道:“我叫木婉清,您说的是真的?那阿郎为何还不见醒?”
是的,两人正是破界而来的郭友和木婉清二人。
当时骤然遇敌,木婉清本欲舍身相祭,她从未从郭友的脸上见到过如此慎重的神情,这人一向笑骂无拘,平日最是懒散,自己也早已习惯他强大无匹的实力。只是在那里面,对方神出鬼没的骤现骤逝,木婉清才更明白之前郭友所说的危险有多严重,也更痛恨自己实力低微,不但一点忙也帮不上,反而成了郭友的累赘与弱点。
木婉清只记得郭友与暗中的怪物斗了良久,一路打打停停、边追边打的过了好久终于发现了远处的光,只听到那怪物突然吼叫,震的她头晕目眩,接着郭友身上亮起无尽白光。
那白光亮起的刹那,木婉清隐约似见着一头狰狞恐怖额生利角的怪物站在不远处,满是利齿的大嘴张大喷出一道黑漆漆的冷光与白光撞上,只一瞬间,木婉清只来得及抱紧郭友就被散溢的气劲冲晕了过去,意识全无。
待得醒来,便是如今的景状了。
木婉清已醒来,郭友呢?
郭友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美梦,那梦简直让人为之深深沉迷。
似曾相识的街道,熟悉无比的车流,慌乱的行人,惊呼的女孩,面带狞笑的恶徒,斜刺而来的利刃,这一切是这么的亲切和熟悉,叫他一下愣怔住。
直到他的手下意识的捉住一只手,一只握着柄致命利器的手。
恍惚间,郭友怱然醒悟到,这里是哪!
这是他的家乡啊!
出生,长大,读书,习武,工作,这一切都是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