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噼啪……”
耳边时不时传来柴火燃烧炸开的声音。
“水……”
吴适闲悠悠醒来,只感觉喉咙干得快要冒火。
“你醒啦!”一个少年惊喜地叫道,放下了手中摆弄的木棍,将人快快扶起,吩咐道:“猴哥,快,去拿水来。”
接过水,吴适闲便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直到喝了大半壶水才稍稍缓过劲。
猴子见他喝完水,立马贴心地接过了水壶,还从背着的小包里掏啊掏掏出了个帕子递给他指了指嘴巴。
吴适闲接过帕子有些迷迷糊糊的擦了擦,丝毫没有意识到一只猴子给他递帕子有什么奇怪。突然,一阵寒风吹过,他这才清醒了过来。
这是一个四处漏风的废弃破庙,里面供着不知名的神像,而他自己正躺在一个稻草铺的破旧席子里,被一人一猴照顾着?
这……
吴适闲看着扶他起身的少年睁着双发亮的铜铃眼和猴子一样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脸上却青一块紫一块的。
忽然……记忆涌入了他的大脑。
他想起来了!这伤出自他手。白日里自己莫名其妙被人拉走,情急之下还以为又遇见了什么危险,便不要命地一通大呼小叫对人拳打脚踢一番,等反应过来是缩骨功少年,自己却因为踹得太狠,给自己疼晕过去了……
“那个对、对不起啊……”吴适闲讪讪开口,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还有谢谢你们救了我。”
“嗨!您太客气了,你替我找到猴哥,该是我谢您才对!”缩骨功少年听吴适闲没事,这才大大咧咧往火堆旁一坐,毫不在意脸上的伤,他将架在火上的烤鸡翻了翻。
吴适闲正饿得前胸贴后背,一闻到香味忍不住想起身,却被缩骨功少年按住撕下了一个大鸡腿递到了他手上。他立马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三两口解决了一个鸡腿,少年又贴心地撕了一个鸡腿给他。
吴适闲刚想接过却听见缩骨功少年肚子饿的“咕咕——”作响,急忙不好意思地招呼大家一起吃。
一顿烤鸡下肚吃的津津有味……
“我叫廖小岑,这是猴哥,我的哥哥。”小猴子听见叫他立即的端正地站好像是在问好。
吴适闲噗嗤一笑,心想这人怎么把猴子当哥哥啊。
“你好,我叫吴小孩。先前见过你们表演的杂戏,很厉害!”说着又摸了摸猴子的脑袋,“你好啊猴哥。”
……
一番打探后,吴适闲才知近日城外流民作乱,不受管辖的流民一多就容易出岔子,所以官府下令凡遇无户籍或路引之人街上瞎晃悠者通通抓捕鞭打后遣回户籍。
流民之所以为流民大多就是受灾无家可归之人,哪里愿意回去等死。于是便三五成堆得聚众闹事,不乏在城内胡作非为的。
结果,事情一乱,又逢太子大婚,竟惹得一些有心之人乘机作乱。
说着,廖小岑忽然低声神神秘秘说道:“据说——昨夜皇帝还遇刺了!”
“什么?”吴适闲惊讶地抬头。原来昨夜遇刺之人不止是八殿下。事情的发展变得更加复杂了,他想,这和孙贵妃被贬是否有什么联系呢?
“哎!所以啊,今儿一大早城内就下令通缉所有流民,就算是乞丐都得给抓了去,恩公你也是倒霉,是被那老头抓去想认赏呢!”
提到此事就有点戳了吴适闲的心窝子了,以为遇见的好人竟只是想利用他的人。
唉,邓老头说的对,人心叵测,要多留点心眼才行。
接着吴适闲又问廖小岑那为何官兵要抓金琅阁东家,他们和流民刺客之事是否有关系,廖小岑摇摇脑袋表示那就不知了。
而廖小岑他自己作为一个四处卖艺游走之人,他的路引也早已过了期限,自是不好明目张胆街上卖艺。兜里三瓜两枣根本不够他在这富贵迷人眼的华邺城挥霍,于是乎带着猴哥的他也吃了上顿没下顿。
猴哥懂事,便孤猴去找吃的,后来不知竟入这猪官场被人捉了去,过了一天一夜还未回去廖小岑这才慌了。幸亏遇见吴适闲相救。
一人一猴在一起多年默契十足,猴哥离去后不放心救命恩人便带着廖小岑一路找了过去。
在知道视若亲哥的猴哥差点被人敲了脑袋活吃后,廖小岑更是抱着猴哥好一场痛哭,一边哭还一边直嚷嚷道:“恩公,您是我的恩公,您救了猴哥一命,就是我廖小岑一辈子的恩人啊!”
听了廖小岑好一番声泪俱下的感谢后,吴适闲才知道猴哥对他有多么重要。原来廖小岑是个孤儿,很小的时候便被人牙子卖给耍艺的人,每天被当作动物似得训着,过着非人的生活,缩骨功也是在班主每日棍棒折磨下练成的,那几年他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是好的地方,是猴哥陪着他他才撑过来的,在心底他就把猴子当作真正的亲人。后来北方闹灾,班主要把猴哥卖了,他这才带着猴哥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