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太快,胸腔闷闷,要窒息了……
我双手抓著树干,身子脱力的跪倒再在浩瀚的雪地里。我的身体不停地颤抖著,我感觉自己在哭,因为我的脸上有两股湿热的液体在缓缓的流淌,而且越流越汹……
“殊儿!”身後传来爹爹叫唤我的声音,声音里有些急、有些喘。
我呆呆地转过头去,见爹爹在离我有二十步距离处突兀地停了飞奔的脚步,然後以缓慢的步伐缓缓地向我走来。他的眉头紧蹙,眼睛里是惊悚的恐慌。我不由错愕,爹爹曾经是一国宰相,他运筹帷幄,心思老练,处变不惊,在他的脸上何曾出现过这般的表情?可今日我却在他眼中扎扎实实的见到了无法压抑的恐慌……
在我恍惚迷朦中,爹爹走近我,他在我的身旁徐徐地蹲下了身子,伸手抓起我冰冷的手,紧紧箍进他的手掌心里,一边轻轻的来回的摩擦著,一边担忧的问道,“这麽冷的天,你要跑到哪里去?”
我狠狠地抽回了手,冰冷地垂下了眼帘,眼睛空洞洞的盯著地面看,紧抿著双唇,并不做声。
他的脸色一僵,深深吐了一口气,问道:“说吧,你想要我怎麽样?”爹爹缓缓站起身,随即伸出双手,插进我的肩窝,把我的身子提起,又动作轻柔地拍去我身上纯白的雪花。
我缓缓的抬头,疲倦的微笑,淡淡地说道,“什麽怎麽样?爹爹说什麽我听不明白。”
爹爹定定地看著我,温柔地微笑,笑容优雅又慵懒,沈默半响後,他才缓缓抬起手来,几分粗鲁、几分温柔的擦拭掉我眼角的泪滴,声音沙哑地说道,“就说说你为什麽会落泪吧……”
这时,风夹著雪花在天际翻卷,顺便带起爹爹一头及臀的长发,在空中洒成千丝万线,直把爹爹衬托的宛若天人一般的飘渺不实……
我的身子轻轻地颤动了几下,缓缓地,我把嘴角弯弯勾起,“爹爹从来没有真心的爱过一个人吧?”所以就算我回答了为什麽会哭,他也一定不会明白的。
可能是我的这句话问得太过突兀了,爹爹听後明显一愣,可他却随即便恢复了过来,他双眸含笑,眼神幽远,声线磁性,“殊儿要我的爱吗?”
我听後一阵恍惚,待反应过来时不由嗤笑,道,“就算我要,爹爹你也给不起。”
他的脸色一僵,随即又展颜,笑道:“试试看,你不试怎麽知道我给不起。”
爹爹这是在暗示我,他要我求他‘爱’我……
我摇摇头,冷笑道,“爹爹已经没有给的资格了。”
爹爹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垂下眼帘,温温的笑,缓缓地,他伸手把玩我胸前发丝,嘴角弯弯勾起,浅浅道,“有没有‘给’的资格不是由殊儿说了算。”
不知不觉,眼中又雾霭蒙蒙,我眨了眨眼,哀戚道,“不!……不是我说爹爹没有给的资格,是爹爹的所作所为告诉我爹爹已经没有给的资格了!”
爹爹表情僵硬,他危险地半眯起眼,浅浅低吟道:“既然这样,那麽殊儿为什麽要为我哭?”
“……”我蹙眉沈默,无法回答。
“告诉我,你为什麽会为我哭?!”爹爹上前几步,逼得我後退几步,背後倚上树杆,他庞大的身躯紧紧地把我的身子禁锢在他的胸膛与大树之间。
“……”我抿紧双唇,把头歪向一边去。
爹爹低低地笑,他俯下头来,缓缓靠近我的脸,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嘴唇,沙哑道,“你不敢回答,那我替你回答:你会哭,是因为你在乎我。”
我摇了摇头,笑道,“现在我不在乎了。”我告诉自己不要去在乎……
“你说你现在不在乎了?”爹爹声音轻的像是在叹息,“如果不在乎了,你干嘛要故意扔掉手炉发出声音引来我的注意?……你分明是故意要我发现的,你分明是故意让我知道你在看我,你分明是故意让我知道你在乎我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即使那个女人是你母亲也不可以!是不是?”
“我……”我身子一震,脸色苍白,我想开口辩解却发觉自己根本无法开口,因为爹爹说的这些个‘故意’都是事实。──当时的我并没有吃惊到手炉掉地上的那个程度。因为我事先就已经听到声音了,我心里早有准备会看到怎麽样个情景,在我亲眼证实心里所想的时候,我是故意丢掉手炉好发出声音让爹爹知道当时我在外面的。
“回答我,殊儿。”爹爹步步紧逼,“你心里想独自占有我,对不对?”
“……”我睁大双目,无法想象爹爹怎麽可以这般的无耻!
爹爹性感的声线里充满了诱惑,“你想要什麽就说出来,只要你说出来,那麽我就会如你所愿的。”
爹爹的话让我的身子一震。‘只要你说出来,那麽我就会如你所愿的。’爹爹这句话的意思很明白,他这是在逼我承认对他的感情。但是我现在根本无法回答,一是因为我不知道爹爹对我的感情是真是假;二是因为如果我真和爹爹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那麽不就要和娘亲共侍一夫麽?母女共侍一夫,这‘一夫’还是我的生身父亲!这样的事情不仅是超出了道德的底线,还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
所以我只能摇摇头,冷声道,“我承认我是故意要让你发现我当时就在书房外,但我并不是为了让爹爹对我承诺些什麽。”
“是吗?那殊儿当时的目的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