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的人有千万种,每一种都有自己的特色,就像北方人吃馍,南方人吃米,他们就不一样,读书人和经商的人走在一处也不一样。但究竟是怎样的不一样,小花的哥哥也说不上来。但他同意他妹妹的说法:这个公子怎么看也不像经商的人,也许就是京城哪家读书当官的人的后代,随意来这山上玩而已。至于那位非常美丽的夫人,看着和这个公子一般大小,说气质的话真的非常像,好似兄妹一般的像,若不是长相差的太远真要让人误解了。在相像之中,那位夫人似乎又别有一种风度,让人忍不住敬畏她。于是小花的哥哥又想:那个公子肯定就是她的相公了,他倒是一点也不怕她……
雨还在下,魏池笨手笨脚的举着伞,想把两个人都遮到伞下。索尔哈罕把伞夺过来收了:“这么一点在乎什么?”
魏池笑她是疯婆子,于是向单老汉要了斗笠。
单家的花田很宽,分了不同的花色圈在地里,大多数已经出了盆,也有很多花色极不错的还留着。魏池瞧了这边又瞧那边:“这个就很好!你看你看!”
“很红,很艳,而且很大……”索尔哈罕表示了不屑。
魏池遗憾的看着那盆‘纹绣红’:“那这个呢?”
这是一盆粉红的‘玉芙蓉’。
“不要,不要,花瓣太多了……”
“白色的?白色的?这盆就很好!这个不算大了?”魏池指着那边的一盆‘白玉冰’。
索尔哈罕瞧了瞧,还是摇摇头:“黄色的花蕊看起来好奇怪。”
好奇怪……魏池只好说:“那黄色的花配黄色的蕊儿就不奇怪了,选个黄色的?”
“不行……都黄成一片了,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黄色。”
“……”魏池从后面拽住了索尔哈罕的小辫子:“你自己说喜欢牡丹的,哼,我看你是根本不喜欢!”
索尔哈罕急着从魏池手上抢回自己的小辫子:“我没骗你么!以前在画上看着那么好看,但是这些好像和画上的不一样,不要闹!”
魏池躲着索尔哈罕的手:“你在哪幅画上看到的?”
“那幅画你也见过的,就在我书房……”
“你书房?”
索尔哈罕趁魏池不注意,赶紧抢回辫子,往后躲了几步。
魏池思索了片刻,叹了口气:“笨蛋!你书房的那个是……芍药。”
“不是牡丹?”
魏池肯定的说:“不是牡丹!不信我一会儿带你去看芍药。”
“那你给我买芍药。”
“不买!”
“为什么!”索尔哈罕气得跺脚。
“……傻丫头,哪有值二十两的芍药?”
索尔哈罕彻底被下里巴人的魏池打败了。
“我不,我这次就要芍药!一定要!”
“不许嚷嚷!”魏池走过来拉住索尔哈罕的手:“这么大的人了!听话!”
索尔哈罕感到自己的斗笠被魏池头上的斗笠磕了一下,有些雨水是顺着帽檐儿飞进了脖子里,微微有点凉,然后魏池的脸靠了过来:“不许嚷嚷,牡丹比芍药好!我要给你买最好的。”
索尔哈罕一愣。
单老汉在前面带路:“公子这话说得不错,芍药真卖不了二十两呢!而且牡丹芍药本就是一家,牡丹养得久些,更合适。”
魏池得意的道:“是?听话……听话!”
最后索尔哈罕失去了选择权,不得不由魏池选了一株又大又红,她认为最好的‘曹州红’。
单老汉发现魏池是个行家,于是两人站在田埂边上大谈特谈起来,最后也不知魏池这油嘴滑舌的家伙海阔天空的扯到哪一路上去了,高兴得那个单大爷要去给魏池倒茶。
索尔哈罕无奈的看着那盆已经被精心包裹了的‘曹州红’,心想自己怎么会喜欢魏池这种奇怪的家伙呢?要把这么一盆张扬艳俗的植物带回漠南……想起来就很头疼。
小花端了一杯茶给索尔哈罕:“夫人,这盆曹州红的成色很好呢,虽然不是很大,但往后长起来可是不得了的,夫人的夫君很有眼光呢。”
索尔哈罕礼貌的谢过:“你也喜欢牡丹么?”
小花掩嘴一笑:“我喜欢牡丹,也喜欢芍药,她们本来就是夫妻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