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刹那间,冷汗打湿后背,林满僵硬地扭过头,脸色苍白,心跳如擂鼓。
&esp;&esp;几人走了几条巷子,来到一条极为宽敞的街道。
&esp;&esp;街道此时挤满了人,周围搭了茅棚,不少人穿着破烂不堪的衣衫,手里捧着碗,埋头喝粥,先前穿街而过的赤脚孩童跑来跑去,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
&esp;&esp;喧闹的声音不绝于耳,中间还杂着浓重的腥臭味儿,像是堆满臭鱼烂虾的箩筐,地上脏乱,尘灰四起。
&esp;&esp;这里都是流民。
&esp;&esp;西边战乱后,逃窜至云州的流民。
&esp;&esp;客人
&esp;&esp;小姑娘没见过这样的场面,站在鹤声身后悄悄探出头,颇有些好奇的模样,洒金水绿裙摆轻轻晃动,映着绮丽的霞光,小姑娘干净得格格不入。
&esp;&esp;远处有几个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的小孩儿也躲在大人身后,悄悄抬头看她,细弱的声音如猫叫。
&esp;&esp;“阿娘,她是谁呀。”
&esp;&esp;“阿娘,她真好看。”
&esp;&esp;“……”
&esp;&esp;秦晚妆低着头,想把自己藏在鹤声身后,小手扯着鹤声的衣袖,有些不好意思:“漂亮哥哥,他们是谁呀。”
&esp;&esp;前些日子凉川举兵南进,芜州城破,芜州的百姓流水一般涌进云州,官府在各地设了棚户以接纳流民。
&esp;&esp;小猫儿被高高捧在云端,当然不会知道人间的破烂琐事,眸子明净又纯粹,只在环顾四周时略显局促。
&esp;&esp;鹤声道:“是外乡来的客人。”
&esp;&esp;他不愿他的小小姑娘太早知道世间的苦难,哪怕连他也曾是这场苦难的局中人。
&esp;&esp;小猫儿似懂非懂,乖乖巧巧地跟在鹤声身边。
&esp;&esp;林满冷笑一声,他绕过人潮,穿过破破烂烂的街巷。
&esp;&esp;这里实在很杂乱,秦晚妆牵着鹤声,勉勉强强跟上林满的步子,裙摆沾了腥臭的污水,小姑娘顶着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埋在鹤声身后低着头往前走。
&esp;&esp;鹤声微掀眼帘,眼神冷漠乖戾,淡淡在人群中扫了一圈,众人噤若寒蝉,竟觉得这小少年比凉川那些生得壮硕的将军还要骇人。
&esp;&esp;那是一种从心里冒出的战栗。
&esp;&esp;像是沉入无止境的深海,海水冰冷苦涩,漫过口鼻,他们几乎要喘不过气。
&esp;&esp;有人不禁往后瑟缩两步,他们的心中不约而同浮现出相同的想法:如果惹得这个小少年不高兴,他们真的会死。
&esp;&esp;鹤声轻笑一声。
&esp;&esp;啧,他平生最厌恶废物。
&esp;&esp;身上窥伺的目光少了些,秦晚妆不明所以,觉得这是个很奇怪的地方,她戳戳林满:“我的糖葫芦。”
&esp;&esp;林满的嗓音很冷:“我的。”
&esp;&esp;“你们可以带我去见官。”
&esp;&esp;无赖!
&esp;&esp;气死啦。
&esp;&esp;秦晚妆不高兴,哼唧哼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