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院门才关上,紧闭的房门打开,阴沉着一张脸的谢珩从屋里出来,往巷子里看了一眼。
只见方才哭着叫自己别为难她的少女身上裹着那个男人的大氅,任由他扶着她的手上了马车。
谢珩死死盯着二人交握的手上,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追出去的莲生娘见他面色极不好看,哽咽,“你怎么才出来,你没瞧见你媳妇儿同人走了。”
回过神来的谢珩替她擦干眼泪,轻轻拍拍她的背,道:“同人走了,追回来就是。”
他倒要看看,沈时有没有这个胆子敢娶她!
*
马车内。
沈时瞧见桃夭烧得脸颊绯红,一脸心疼,“怎么好端端会病成这样?”
桃夭冲他挤出一抹笑,“我有些不惯长安的天气。”
一旁的许凤洲却知晓她是被卫昭给吓坏了,也不多说什么,只催促马车赶紧回家。
待到许家后,顾不得男女大防的沈时将桃夭送回她所在的院子里。
左右两人都已经是未婚夫妇,许凤洲也并没多说什么,只赶紧召来府中大夫替桃夭诊脉。
好在大夫说她是因为受了惊吓,才引起的惊厥发热,休息几日就好了。
许凤洲同沈时这才放下心来。
桃夭道:“哥哥千万莫要告诉阿耶,免得他担心。”
她总是事事考虑旁人,乖巧得叫人心疼。
许凤洲安抚她:“阿宁放心,哥哥并未告诉任何人。”
桃夭心底松了一口气。
夜深不便久留的沈时嘱咐桃夭,“宁妹妹先好好休息,明日二哥哥再来瞧你。”
许凤洲亲自将沈时送出家门口,待到沈时的马车离开,他叫人取了自己的马鞭来,冷冷道:“去卫府。”
狗杂种,这次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卫昭虽已封王,却并没有住在王府里头,而是住在从前的侯府里。
许凤洲赶到时,他才同人饮酒回来。
醉醺醺的少年一见手持马鞭,来势汹汹的许凤洲,便知晓对方是为了自己妹妹而来,故意道:“怎么,许侍从不用照顾自己的妹妹?”
许凤洲拳头捏得咯吱作响,面上却不动声色,“深夜寂寞,想要同靖王切磋切磋。”
他故意在“靖王”二字上咬重。
“靖王”二字,无疑是在提醒他这个“杂种”的身份。
他不高兴人提,许凤洲偏偏要提!
果然,卫昭面上的笑容挂不住,冷冷道:“想怎么切磋?”
许凤洲道:“那得看今夜我打的是靖王卫昭,还是卫家九郎卫昭。若是论及君臣,微臣自然不敢以下犯上。若是后者,那我也自不必手下留情!”
卫昭拳头捏得咯吱作响,冷笑,“那就请许侍从为了自己的妹妹,千万莫要手下留情!”
*
许府。
许凤洲同沈时离开后没多久,桃夭又开始高热。
采薇喂了她吃了好些水,又打了热水拧了帕子敷在她滚烫的额头上。
这一夜床榻上的少女不断做噩梦,睡得极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