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安抹去泪水道:“大哥却虚弱得像个老太婆似的。”
宋子坚闻言哈哈大笑:“你总是有法子逗乐大哥。”他咳了一声又道,“我肚子饿了。”
琦玉拍拍想起身的子安:“我找人替将军弄个稀饭。”
“麻烦你了,琦玉。”宋子坚道。
“不麻烦,大人。”琦玉走向门外。
“谢谢你,琦玉。”子安说。
琦玉微笑地回头道:“你们好好聊聊。”说毕,已出了房门。
子安欣慰地拭去泪水,她几乎要跪下来感谢上苍了。
“这阵子,我都快变成爱哭鬼了。”子安自讽道。
“我昏迷了多久?”宋子坚问。他撑起身子,靠着床头。
子安算算她到这儿已五日,再加上先前的两天,于是回答:“七天了。”
宋子坚惊讶道:“这么久了?”他摇摇头,“那支该死的箭还真要命。”他看向胸前包扎的纱布,心想,差点就进了鬼门关。
这几天,他虽然在发高烧,但他多多少少都可以听见子安对他说的话,感觉子安在他身边,所以,他一再告诉自己要撑下去,他不能留子安一人。如今,他总算做到了。
“无择呢?”宋子坚问。
子安眉心一拧,忧心地道:“上战场。在翻阳湖畔。”
他颔首道:“同陈友谅军队?”
“嗯。你想,大人会不会也带支该死……不,我是说带支丑陋的箭回来。”
宋子坚没有遗漏子安害怕的表情,他昏睡的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
“这我就不敢保证了,说不定他会落水也不一定。”他试探地说。
子安拍拍胸脯:“还好。”
“什么还好?”他不解。
“我问过大人了,他说他会游泳。”
宋子坚不由得笑道:“你怎么连这种事也问?”
子安粉脸通红:“大人说我侮辱他,他说他不会下水的。”
宋子坚摇头笑道:“他还是一样,该死的有自信。”他真想看邵无择失去控制的模样,从他们相识以来,邵无择总是那么冷静自持,有时,真恨不得抹掉他自信而又一成不变的表情。
“大哥?”子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
“你为什么离开子安?”她终于问出口了。她知道她该等大哥体力恢复后再问他,可是这阵子,她都快被这些问题逼疯了。
宋子坚叹口气,该来的总是要来,时间过得好快,五年了,他离家已整整五个年头。
“子安,大哥不是有意如此的。”他长叹道。
“那你为何连只言片语也不留?大哥是不是在责怪子安?”她颤声道。
“没有,你为何这么想?”宋子坚惊讶道。
“因为我害死了爹。”子安低泣道。
宋子坚抓住子安的肩膀,满脸讶异:“你怎么会这么想?害死爹的人不是你。”
他顿时觉得全身疲累。他靠回床头,长叹道:“害死爹的人是大哥。”他用手支着额头,觉得很疲倦。
子安摇头,睁大双眼:“不是的。若不是我跑出去,也不会这样。”她开始哭泣,“都是我不好,都是我……”
“子安。”宋子坚柔声道,轻抚子安的头顶,“不是你的错,大哥从没这样想过,爹更不会如此。”
“真的?”子安噙泪道,“那为何你们都离开我?丢下子安一个人,孤零零的。”
“大哥没有脸再见你。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你清醒后一连串的问题,所以,大哥选择了离开,就像懦夫一样。”他嘲讽道。
“我不懂。”子安疑惑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