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是腻了?”巴虎忍不住勾起嘴角。
&esp;&esp;蜜娘没理,脸上有些红,逃似的跑向等着她的盼娣和白梅。巴虎目送她走远,转身提着湿裤腿准备淌水过去,一脚刚踏进水,他猛地往左看,一个男人在牛粪堆后面不知站了多久。
&esp;&esp;两个男人像是发情期的公骆驼,相互仇视着恨不能用眼神杀死对方。
&esp;&esp;“别找她了,她中意的是我。”巴虎冷声警告,话里带着不明显的得意。
&esp;&esp;苏合没吭声,玩味一笑,转身迅速离开。
&esp;&esp;“这是说开了?”离河远了,盼娣戏谑地打听。
&esp;&esp;“唔,差不多吧。”蜜娘说的挺平淡。
&esp;&esp;“那你还这副样子?对他不满意?不想嫁人?”盼娣顿了下脚,望着不远处密密麻麻挤在一起的毡包,除了夜深人静,其他时候但凡有人醒着,这片地方就无法安静,永远不缺鸡毛蒜皮的吵架声。
&esp;&esp;“巴虎家的条件可比我们住的地方好多了,能搬走就搬走吧。”盼娣眼里流露一丝茫然,她不知道她以后会怎么样,会嫁给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esp;&esp;眼看离毡包不远了,蜜娘伸指嘘了一声,“别说了,有外人耳。”
&esp;&esp;“这怕不是外人,以后成了你俩可是妯娌。”盼娣笑了一声,看蜜娘不太愿意听这话,“不说了,我跟白梅先帮你保密。”
&esp;&esp;天黑了,罐子里煮着牛奶,乌灰色的陶罐里嘟着奶白色的小气泡,殷氏捧了一碗微烫的牛奶轻轻吹了口气,“可有糖霜?我口中乏味,想喝些甜水。”
&esp;&esp;“没,倒是有盐。”糖是个精贵东西,蜜娘她们可没想过买那玩意儿。
&esp;&esp;“那算了。”殷氏叹口气,有些心气不顺地问:“蜜娘,你不是说巴虎不得空?那这牛乳他是怎么给你的?”
&esp;&esp;“殷姐,你怕是误会了,这不是巴虎专门送来给你养胎的。”木香不知道傍晚巴虎去河边找蜜娘这回事,她心直口快道:“在你来之前我们每天晚上都有喝,是巴虎家的仆人给蜜娘的。”
&esp;&esp;“巴虎可知道?”殷氏坐直了问。
&esp;&esp;“知道。”蜜娘轻扣了下碗沿,“我们总不会背着他偷偷寻摸他家的东西,更不会拦着他不让他见你。殷姐,你是有紧要的事要见他?那我们可以去给他传个话。”
&esp;&esp;“没有,不必了。”殷氏垂眸笑笑,“是我着急了,我不知道外面的情况,要是说错了话你们别往心里去。”
&esp;&esp;“急什么?我们又不会害你。”兰娘嘀咕了句,她神情古怪地打量殷氏,一个客居异乡不被公婆认可的新媳妇,在她们这些无亲无故的人面前端着架子是哪个意思?她们这些人的确是家破人亡、没亲没势的可怜虫,但也没吃过她殷氏一颗米。
&esp;&esp;殷氏被这么一呛脸色立马就不好了,搁了碗起身说:“躺了一天腰酸背疼的,我出去走走。”
&esp;&esp;“别走远了。”蜜娘交代。
&esp;&esp;殷氏没听,夜里人少,她一手扶腰往黢黑的地方走,听着风里带来的细细碎碎的话发呆。要知道来漠北会经历这档子事,就是舍了满都拉图她也不能来。不过也好,有这么一遭,满都拉图也死了回漠北的心,安安生生地陪她在大康过后半辈子。
&esp;&esp;“她是不是知道你跟巴虎的关系,想在你面前耍长嫂的威风?”盼娣凑在蜜娘旁边咬耳朵。
&esp;&esp;“别瞎说。”
&esp;&esp;“我可没瞎说,我不止一次看到她悄悄打量你,跟你说话也有种颐指气使的感觉。”盼娣撇嘴,不就是肚里揣了个娃,吃饭喝水还要人端了递她手上,除了蜜娘哪有人搭理她。
&esp;&esp;蜜娘没吭声,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哪怕她跟巴虎成事了,跟殷氏也很少有机会打交道,她没必要因为一些小事去跟个有孕的妇人计较。
&esp;&esp;“怀娃的妇人脾气古怪,我们让着些,过几天巴虎给接走就好了。”蜜娘看了眼越走越远的模糊影子,站起来喊:“兰娘,天黑别走远了,小心摔着。”
&esp;&esp;“干啥借用我的名字。”兰娘不满。
&esp;&esp;又过了两天,巴虎他爹来了一趟,毫无收获地带走了两个男仆。
&esp;&esp;“你说巴虎看上了逃难过来的难民?”昂沁听仆人说巴虎这几天跟一个难民姑娘走得近,还给人家送肉送奶,哼笑了一声,不屑撇嘴,“他也只能在难民里挑个乞丐娶回去,丢人。”
&esp;&esp;男仆没应声。
&esp;&esp;“报应。”昂沁难掩心中的畅快,但一想他三个儿子,两个娶的都是中原女子,老大入赘,老二娶难民,老头的脸瞬间又阴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