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竟都是因我而起!
“媳妇!”耳边一个熟悉的大喊声,下一刻,我肩上的疼痛便消失了,呆呆地抬头,对上了一双清亮的眸子。
“奉先……”微微颤抖着,我捉住了他的袖子。
“媳妇,你没事吧?”吕布紧张地看着我,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见没有伤口,才放下心来。
“奉先,去幽州,帮我救仲颖。”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我紧紧握着他的手,道。
吕布微微一愣,随即低头看我。
“奉先,帮我救仲颖,好不好?”顾不上其他,我一径地恳求。事到如今,我能求得动,并且有能力救仲颖的,唯剩眼前这个口口声声唤我媳妇的少年了。
“好。”喉头轻轻动了动,吕布终只是点了点头,轻声吐出一个字。
说话间,樊稠竟已从马厩牵了两匹马来。
“我陪吕兄弟一起去。”将手中的马缰递给吕布,樊稠道。
“樊大哥!”铃儿一惊,叫道。
樊稠没有回头,径自翻身上马。
“幽州此行,必死无疑,樊大哥何苦陪那狗贼共赴黄泉!”铃儿握拳大声道。
“大人阵前有难,身为大人的副将,我樊稠焉能不在左右。”缓缓开口,樊稠的声音分外地低沉。
“樊大哥……不要去……”咬了咬唇,铃儿再度相劝,倔强如她,声音竟是带了微微的恳求。
“铃儿小姐。”樊稠突然开口,声音微微有些怪异。
铃儿仰头望着樊稠骑在马上的背影,微微一愣,“小姐?”声音略略有些颤抖。
“对,樊稠理应唤您一声小姐。十二年前,我是你爹的副将,你爹被杀时,我便抱着笑笑小姐站在一旁,但我非但没有为你爹报仇,还投入了董大人麾下为其效力,如今铃儿小姐若想算清仇人,樊稠亦可算一份。”
坐在马背上,樊稠低低地开口,声音分外痛楚。
铃儿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轻颤着无法开口。
“此次幽州一行,若樊稠身首异处,便也算了结了小姐的心愿,为你爹报了仇!”语毕,樊稠扬鞭大喝一声,绝尘而去。
回头定定看了我一眼,吕布也翻身上马,“媳妇的话,奉先一定做到,就算是拼了性命,奉先也会带董卓回来见你。”
看着他,我心里没来由地一慌,下意识地捉住他的手,有些强横地开口,“我要你一起回来!”
“好!”眼睛微微一亮,吕布重重点头,“我听媳妇的。”说着,调转马头,狠狠一夹马腹,便向远处奔去。
“我会留着性命回来娶你当媳妇,一定!”远远地,传来吕布的大吼的声音。
怔怔看着他随着樊稠一起消失在夜幕之中,我回头望向铃儿,见她竟是泪流满面,左手微微握拳。
半晌,她轻轻摊开手掌,掌心之上,一片鲜血淋漓。
她望着我,缓缓垂下手,有什么东西落在地上,发出几声轻脆的声响。细细看时,却是几片沾染了血色的断镯,在月光映照之下,那几片锋利而晶莹剔透的断镯之上染满了鲜红的血液,分外的妖艳。
那该是樊稠送她的手镯,那一日却被董卓摔碎了,不想她竟一直留在身边。
“你该死。”怨毒地看着我,铃儿狠狠开口,表情愈显狰狞。
“你告诉我董卓有难,不就是料定我会求吕布去救他,料定我会孤身一人死在你手里?”淡淡看着她,我道。
“既然知道,何苦如此?”铃儿微微一怔,随即上前一步,举剑相向,道。
“一如你的处境,两难。”望着她,我开口,“报了杀父之仇又如何?不过白白枉送了你妹妹和她所爱之人的性命,还有你……樊稠也会离你越来越远。”
“樊稠背叛我爹,是我瞎了眼才会喜欢他!他也该死!”铃儿红了眼睛,咬牙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