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要你,陪我演一场戏。至少,要让阿不思不要太伤心……”
很多年后,那位麻瓜作家在灯下继续写道,“她问他是否想知道故事的结局,他做了个否定的手势,他不想知道,他不再说话,哭了。他不愿意雷古勒斯或者贝拉或者……死。盖勒特呢?他说:他最不愿意盖勒特死。”
可是啊可是,这不过是个故事,或许也是个有魔法的故事。它令你笑令你哭令你高兴与难过,谁说它又没有魔法呢?
被人用无形的线牵引着,大战终于爆发。六个月后,在神秘事物司的死亡之屋内,卢平捏碎了银色的液态球,双目赤红。
那并不是想象中的魂器,只是一个记录着少年难忘记忆的人格复制球!如果是这样,雷古勒斯的牺牲还有什么意义?!
身边西里斯被贝拉的魔咒击飞到空中,修长的身体极其缓慢地向石台上的黑色帷幔倒下去。
这个时候,本正与亚瑟?韦斯莱缠斗的斯内普猛地转过头,黑眸定定地凝视着腾飞起来的西里斯,毫不在意即将射到自己身上的攻击咒。
那是一道从没见过的美丽魔法,彷佛是明亮的雾气,缓慢又迅疾地破空而来,绵软又极具威力地拦下了西里斯下坠的势头。斯内普奔了过去,亚瑟愣在原地。这个时候,还在意什么呢?
贝拉望着自己的双手,又哭又笑。
从那道美丽魔法的来源处,在光线昏暗的石柱后面,一阵“喀拉喀拉”的轮椅声不紧不慢地清晰传来。
男子摘下灰色的兜帽,冲入口处平台上刚刚赶来的阿不思?邓布利多微微一笑。凤凰社的众人惊呆了。
“盖勒特……”邓布利多的脸上满是怒色,但是紧接着,他敏锐地发觉,“你的眼睛、还有腿……究竟是怎么回事?!”几乎是魔法史上最强大的巫师此刻握着魔杖的手竟然是微微颤抖的。
这不过是复活石逐步脱离身体,生命即将崩溃的开始。卡拉多克知道,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盖勒特?格林德沃会失去更多、更多……
尽管如此,尽管如此那位麻瓜作家还写道:“如果没有大海。没有爱情,那么谁也不会写书。”
事事并不如盖勒特预料的那样,百密一疏,阿不思并没有如他所希望地行事。他原本以为比起他阿不思会更爱这个世界……可是他原本又希望阿不思会如何做呢?误会自己吗?其实连盖勒特自己也不确定。万幸,阿不思?邓布利多,魔法史上公认的当代最伟大的巫师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如果我所做的一切,所为了的一切更伟大的利益都意味着放弃你,那它们对我也就没有任何意义。
“您有一位值得尊敬的恋人。”
在最后一次见面中,卡拉多克认真地对他说。
那是在戈德里克山谷那座令人向往的白房子里发生的事。在场的除了他自己外还有三个人:盖勒特?格林德沃、阿不思?邓布利多和……德国黑森林传说中的药剂师遗族伊戈尔?卡卡洛夫。
“我也是一个活死人。”卡拉多克看着震惊的三人,露出了笑容,“最后一个迪尔伯恩家的传人,最后一个活死人。”他眨了眨那对好象常年都顶着黑眼圈的双眼,那并不是简单的阴影,有点恶心,没错,你猜对了,是尸斑。
“不、您不能阻止我。这是所有迪尔伯恩最深切的愿望。我们的家族铭文:‘无穷尽地体验智慧与灵魂的极限’……虽然曾经被勋爵大人嘲笑过。”卡拉多克耸耸肩,“有什么比以自身做容器去承载老萨拉查的那些想念更值得令人快乐的呢?”
拉文克劳,疯狂的鹰。
最后的记忆,依稀停留在那个少年说过的话。
高耸的天花板下,烛光摇曳。
“啊哈,渡鸦的脚爪……”
“很明显,我们更愿意称之为精明又睿智的‘鹰’。”
“在古本里,拉文克劳的名字可是寓意着‘贪婪的掠夺者’。”微光中,少年轻笑。
“掠夺?”卡拉多克咧开嘴,瞳仁紧缩,“这世上哪有掠夺得尽的事物?如果,这也叫‘贪婪’的话……”
黑暗,浓烈的带着馥郁香气的冰冷黑暗上涌。
没有人了解死亡的秘密,或许,不,是一定,神秘事务司里的有学之士们正在研究这一点。
不过,它的披露也该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后来
六年过去了,又是一年平安夜。
莹白的雪花洋洋洒洒地从深蓝色的苍穹飘下,静静地覆盖了戈德里克山谷的每一条小巷。夜空中,第一批星星已经在闪着微光,金色的街灯暖洋洋地照射着被人们踩了一天的街道,偶尔也会滋拉滋拉地暗一下。广场附近的小教堂内吟唱颂歌的声音夹杂在随着酒吧门开合而断续飘出的笑声里面。每一扇窗户后面,都有一株挂满了闪闪发亮的装饰的圣诞树。
教堂后面,是墓地的入口,一排排落满积雪的墓碑伫立在浅蓝色的银毯上,不断闪耀的彩色光斑倒映其间。年复一年,不变的是头顶那扇彩绘玻璃投下的美丽幻影。
在被夜色笼罩的丛丛墓碑深处,静静地站立着一个挺拔的身影。因为是踏雪而来,他的足迹在空无一人的过道上显得格外明显。
那人似乎是辗转了前后几块墓碑,仔细地拂掉每一座石碑上的落雪,最终停留在一块白色大理石雕成的碑墓前,那墓碑不算旧,但也不是很新,干干净净,被照料得很好。
“珍宝在何处,心就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