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几点了?怎么邓布利多还没回来?”斯内普推开他。
“应该和前几年一样吧,等教堂人散场了校长也就该回来了。”西里斯直起身,眼眸黑黑的,“听说西茜今年答应那个叫卡卡洛夫的德国佬儿的邀请了?”
“不然怎么样,给卢修斯守活寡么?”斯内普扬眉。
“哦,怪不得今年德拉科跟着你过节。”西里斯故意摆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让斯内普忍无可忍。“我怎么会认识像你这么蠢的大狗……”
客厅内一直静静梳理羽毛的凤凰福克斯忽然欢快地引吭啼鸣起来。不多时,门口的风铃便兴高采烈叮零当啷地转起来,一个和煦的嗓音在门口响起:“孩子们——”
“啊,是爷爷!”“是校长!”“爷爷回来了~”“是阿不思爷爷!”“主人回来了彻奇好高兴!”
门厅处一片混乱。
“哦哦,梅林啊,你们可真有精神。”阿不思笑眯眯地被一帮小不点围在中间,边上还站着一个激动得直抹泪的家养小精灵。
“爷爷你去哪儿了?”“我的礼物呢?”“妈妈做好晚餐了,我都快饿死了爷爷~”“校长我课本落学校了可不可以不做作业?”“爷爷德拉科下棋作弊!”“我没有波特——”“我要吃鱼汤!”……
斯内普从书房走出来时所看到的场面就是一帮软绵绵闹哄哄的小家伙们正叽叽喳喳地围在邓布利多腿边说得好不开心。
“校长果然受孩子们喜爱~”西里斯在他身后笑道。
“……”要是围着我我可要烦死了。斯内普撇撇嘴。“至少他今年没有打扮成圣诞老人。”
“哦,对,那年实在是太经典了!”西里斯眼睛亮亮地回忆道。
好不容易邓布利多笑眯眯地摆脱了孩子们的纠缠,斯内普走上前。
“嘿,那是我的糖!”身后似乎是双胞胎中的一个在喊。
“保护你的牙齿吧小伙子~哈哈~”西里斯故意把糖嚼得咯吱响。
“别和孩子抢东西,蠢狗!”斯内普忍不住回头。
“怎么了西弗勒斯,有什么事么?”房间内,邓布利多一边脱掉厚重的外袍一边问,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斯内普不禁再一次在心里咒骂寄信的卢修斯,他掏出一个素净的信封,递给邓布利多。
几乎是瞬间,邓布利多脸上的笑容就敛去了,他慢慢地接过信,和一般老人不同,依然保持着清澈明亮的蓝眼睛紧紧盯着信封上面的的黑色花体字:From T?R
一阵难言的沉默在房间内蔓延。良久,邓布利多才开口,没有显出任何吃惊之色,“这么说这些年你都有和马尔福先生保持着联络?”
“我确定这信是寄给您的,校长先生。”
“他们在哪儿?”
斯内普犹豫了下,他直觉邓布利多此时平静得令人难以忍受,“最近的这封是从瑞典寄来的,不过我想现在应该已经换地方了。听说里德尔的身体受不了太过寒冷的气候。”
邓布利多点点头,挥了挥手,他低头摩挲着信封看不清表情,“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斯内普犹豫了下,他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从格林德沃教授体内一点点地取出复活石时,卢修斯便知道恐怕自己这一辈子都将与他们形同陌路。
“这是我决定的人生,在抛弃‘马尔福’这个姓氏之后。”他曾这样对斯内普说,眸光冷淡坚定,“能够一生追随勋爵大人,我不后悔。”
那时,斯内普怎么也没想到这种追随竟然要靠格林德沃教授的生命来成全。而教授竟然也毫不迟疑地答应了?!一个两个都疯了吗……斯内普恼火地想。最后还有那个老萨拉查的精神体……虽然盛装物最后换成了自愿献身的迪尔伯恩,但这不过是为失去了复活石的教授争取了三年时间而已。
光线微暗的走廊上,斯内普看着墙壁两侧的照片抿了抿唇。越是靠近邓布利多书房的照片时间就越近,门口的这几张全是那三年留下的。闭着眼睛开心微笑的、为了和孩子们撵地精玩而从轮椅上摔下来磕了满脸泥还乐成花猫样的、在苏格兰湖心小岛旅游时的……把照片摆在这么显眼的地方不是自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