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墨的浑身一颤,眼泪夺眶而出。
许久,他站起来,想要拥抱嫣儿,嫣儿躲开。
她没给他任何的机会,包括告别的机会。
这一段满含伤感的恋情就此斩断,同时斩断的还有两颗曾经几欲贴近的心,滴着血,各自去舔舐。
一片云飘过遮住了太阳的灼热,屋子里阴暗下来。嫣儿转头看门外客厅里的那些海芋,突然发现,又有大半的花瓣儿枯萎了。
汪浩洋默默地陪了嫣儿两天。
这两天里,嫣儿绣了李悦的画像。
一幅刁钻的;一幅俏皮的;一幅暴怒的;一幅开怀的。
她绣好了以后,就对着她笑。
那笑让汪浩洋心酸得想哭。
嫣儿对汪浩洋说:“你说,怎么看,李悦都不是那种会为了这种事去死的人,可是她就偏偏杀了自己;怎么看,我都像是为爱可以去死的人,我却偏偏选择放弃。多矛盾的事。”
“丫头,你是个坚强的人。”
嫣儿百般劝说赶走了汪浩洋,她想一个人清净地待一段时间。
汪浩洋临走的时候,很郑重地说:“你记住我们的约定,我这永远都是你的家。”
***
嫣儿再次回到梁子的店。
梁子把嫣儿带到自己的办公间。
他小心地给嫣儿泡了杯茶,然后坐在她的对面。
“嫣儿,你好些没有?”
“没事。”
“李悦的事是我们没有预料到的,你要试着放下。”
“嗯,谢谢你,我绣了几幅她的肖像,你帮我裱一下。”
嫣儿从挎包里取出四个小纸筒,打开盖子从里面拿出那四幅画。
梁子一幅幅地展开,眼里就朦胧起来。
他依稀记得李悦那天跟他吵,跟他抬杠,最后走的时候,高扬着手臂,嘴里怪腔怪调地叫着:“拜拜!”
匆忙地回身,迅速地抹掉眼角滑出来的眼泪。
嫣儿的长发编成了松散的辫子,软软地搭在肩上,她依旧穿了白色的裙子,只是发梢换了一条白色的丝带。
尖尖的下颌让她原本就清瘦的面颊显得更小巧,她的眼里忽地蒙上一层雾水,咬了咬牙,愣是没让它们掉出来。
梁子心里一阵隐痛,嫣儿是他最初接触的女孩,他没想到一切都不是他想象的那样美好。徐墨对他说了他们分手了,也说了原因。他当时就抽了徐墨一巴掌。没来由的,他觉得这其中有他的责任。徐墨是在他的店里认识的嫣儿,而且在徐墨追求嫣儿的时候,他曾经觉得他们之间会有问题,但是他没阻止过。嫣儿和徐墨这一年里的磕磕绊绊他都看在眼里,这么不容易的感情最终还是不能圆满。终于应了他的那句话“伤心伤肺”。
“嫣儿,徐墨的事,很对不起你!”
嫣儿抬头看他,眼里满是感激:“你怎么这么说?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梁子尴尬地摇头,说:“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也是,可是他有负于你,我觉得这心里不是滋味。”
“我懂,谢谢你这么说。不过也不能说谁负谁吧,他并不爱我,因为他不需要我。所以,是我们犯了个错误而已,现在就算及时纠正了。”嫣儿苦涩地说。
梁子的眼睛再一次的模糊,嫣儿是伤透心了,她的话否定了一个过往。
“嫣儿,他很爱你的,这没什么可质疑的,就是他的方法蹩脚。”
“不是啊,他喜欢一个人思考,喜欢自我警醒,不愿意有人介入到他的心里。”
“当初他为了等你都快疯了,我一直都看见的。”
“那是他突然想找个伴儿吧?”嫣儿飘忽地说着,回想起徐墨第一次的拥抱和他那沉沉的呼唤,现在想起来,怎么觉得那就像是在唤他自己呢!
梁子愣愣地看着嫣儿失去了光彩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