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太君这时候却哭了起来,眼睛不停地往下掉,“我就知道,他不把我们国公府掏空他是绝不会放过我们的。”
人都死给他看了,可他还是不放过他们
老国公爷,您要是地下有灵,一定要跟先皇去说道说道,看看他给咱们留下的到底是个什么皇帝,根本不给他们这些开国功臣的后辈一点活路啊。
“祖母,您别哭了,只是银子没了,家产都还在”齐君昀接过小未婚妻递来的帕子给她擦了眼泪,“只要国公府不倒,这些银子再过十来二十年也就回来了,您的曾孙他们还是用得到。”
齐老太君一听到曾孙两个字,哭声戛然而止,然后她看了看这几日脸上恢复了血色的小孙媳,然后凑过孙子耳边,跟他讲悄悄话,“给生几个啊”
她很想要曾孙的。
齐家有很多的后代,全是他们最疼爱的孙子生的,她就有脸下去见老国公爷了,也不枉他活着的时候对她那么好。
齐君昀想了想,给她比了个三字。
“好,好,好。”
齐老太君看了连连点头,这下也不心疼那些金子了,抬起脸就去够盘子里的瓜果,想拣个甜的来甜甜嘴。
心里这时甭提有多高兴了。
这下国公府的老祖宗不哭了,还高高兴兴的,早习惯她变脸的国公夫人跟二夫人都没什么反应,即便是进来没多久的谢慧齐也不奇怪了,把水果盘子端过来让她挑。
但这次齐君昀给出的是国公府近乎全部的库存,一等午膳后老太君睡了,国公夫人跟二夫人还是等了齐君昀,要听他把事情继续说清楚。
齐君昀下午也没什么事,跟谢慧齐出了内屋,见母亲跟二婶都在,就让她们都坐下,他也坐下开口道,“今年陛下点的状元是我举荐的人,就是那个从东河过来的楚牙恒,他祖上也是从我们齐家出去的,其父乃现今东河县令,曾也进京拜访过我们府上,祖父与我曾提起他们家的人,是个好的,当年他们祖上也是我们祖宗放出去当官的。”
所以,这实则也是依附他们齐家的下臣了
国公夫人听了点了头。
觉得拿几十万金买了个状元不值的二夫人皱了皱眉,“一个状元,这也太贵了罢”
“嗯。”
齐君昀点点头。
“不仅如此罢”二夫人又问了一句。
齐君昀笑笑不语。
等到隔日放榜,三甲所有进士的名次都出来了,二夫人一看榜上二甲之例里竟然还有她娘家侄子,这心下也是有数了。
等到状元当朝被钦点为户部度支主事,她知道国公府的那几位二甲的人也位列各部要害处官员之后,二夫人心里就有点明白这几十万两金是怎么花的了。
这买的都是要紧的官位,按长远来看,是肯定值的。
二夫人娘家因此也得了个六品员外郎的官位,进国公府来给二夫人请安来了,娘家又来了人,总归还是要靠着她一些的,二夫人也高高兴兴地见了。
这厢殿试放榜,京中热闹欢腾,国子监也出了不少官员出来,国子临主院因着要给这些监生贺喜,连着给监生们放了三日的休歇。
谢家大郎谢晋平就带着弟弟二郎谢晋庆从国子监当日下午就赶了回来,到国公府的时候已经是入了夜了。
谢慧齐是小半个时辰前才得了下人的报,说弟弟们要回来,这时候已经是有些不安地站在府内的马厩前等着人回来了。
这时候国公府主院因着谢家两郎的归来灯火通明,仆从们也来来去去,准备着主子们要用的热食还有汤水。
谢家二郎是个调皮的,离国公府不远了,他就已经出了马车坐到了车檐上,兴奋地对着车夫就道,“环大叔,你赶快一点”
说着就拿手去拍马背,吓得车夫忙拉绳,苦着脸朝他道,“小公子您小心点,伤着您了小的陪不起。”
“晋平”谢家大郎在车内严厉地叫了小弟一声。
二郎吐了吐舌头,欢快地叫了一声,“知道了,不捣蛋了,阿兄放心。”
他终归是怕兄长训话,收回了手,看着前面满眼的兴趣盎然。
因着他们的归来,国公街这时也是灯火通明,还是半柱香前,国公府的管事带着二十多个奴仆架着梯子点亮的。
桔红色的灯火在星光下漂亮得让人心都是暖的,马蹄打在石板路上轻脆声让人心醉,二郎从来不知道回家是这么美妙的事情。
家里有阿姐在等着他们归,有喜欢的人等着他们回,二郎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又扒开门帘对着里面坐着兄长咧嘴笑着问,“你说阿姐在家给我们做什么好吃的”
说着摸摸肚子,“我还真是有些饿了,吃满满的一大盆饭都吃得下,阿兄你呢”
“进来吧”大郎见外面两边守着的仆人紧张地看着二郎,生怕他掉下来的样子,他摇摇头,朝身边的位置拍了拍。
二郎还是进来别给国公府的仆人添麻烦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