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只见卫臻立马松开了卫岚的手,迈着小短腿急匆匆的直往后山的方位一路小跑而去。
卫岚跟在身后边追边安抚道:“七妹妹,你慢点儿,当心摔着了。”
卫姮也不明所以跟着一路追了过去,边追边不明所以的嘀咕道:“怎么了,这是,那小傻子跑那么快作甚?”
要知道,在卫姮的印象中,排在她前头的这个七姐姐可是个又傻又呆的,并且还十足的懒惰,简直比她还懒,往日里在祖母的屋子里,不是傻不拉几的只知傻吃傻喝,便是摇摇晃晃的打着瞌睡,无论旁人怎么瞪她,奚落她,就跟无事人一样,呆头呆脑的,傻缺得紧,卫姮时常面对着她,就好像将一拳拳拳头打在了一团棉花上似的,颇为无力感。
今儿个倒是稀奇,瞧着那模样,好似难得有几分紧张似的。
卫姮顿时来了兴致。
三人方绕到后山,这时,远远地只见卫臻跟前的那个叫冬儿的小丫头一会儿急匆匆的冲到了廊下,一会儿又被两个小童拽了回头,吓唬她道:“甭过去,当心给你炸飞了去!”
冬儿被两个小童拉到廊下的柱子后躲了起来,丝毫动弹不得,只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拼命朝着后山的方位探头探脑,都差点要急哭了,只急得直跺脚道:“那盆花,我要去将那盆花给搬回来,那可是咱们娘子最喜欢的花,呜呜……”
卫臻等人顺着冬儿所瞧的方位瞧了去,却未料正在此时,天地间忽而又炸响了第二道炸雷,这道声音比方位那道声音还要来得剧烈,只感觉整片天地都跟着震了震,远远地,只见眼前那座矮山砰地一下,就跟开了花似的,山石四下飞溅,飞溅的石子砸到了游廊上,砰砰作响,有一颗好巧不巧正好砸到了冬儿的额头上,冬儿顿时一个屁股蹲跌坐在了地上,捂着脑袋摔了个四脚朝天。
而眼前的那座矮山瞬间轰然倒塌,被炸得开了花,倒塌了大半,只剩下一处半人高的石墩。
假山旁边摆放着一盆盆奇花异草,山石倒塌下来,瞬间将所有的花草淹没,好巧不巧,里头正好有那盆玉兰。
卫臻见了,立在原处愣了愣。
卫姮伸手捂着小嘴,双眼都瞪圆了,过了好半晌,鹦鹉学舌似的,学着跟前妈妈婆子们的语气,只不住惊叹道:“天哪,我的个青天大老爷啊!”
卫岚抿了抿嘴,面上微微一凝,神色渐渐凝重起来,不多时,双眼四下一扫,便瞧见两道身影一脸狼狈的分别从假山后头绕了出来。
只见其中一个七八岁左右,身着一身锦衣华服,生得白白胖胖,浑身肥嘟嘟肉鼓鼓的的,就跟观音坐下的散财童子似的,满身福气,约莫是太胖了,走起路来好似十分费力,走了一阵后又见一瘸一拐的,瞧着像是腿伤着了,只边走边捂着左腿一脸兴奋冲身旁的人道:“表哥,你这炮仗哪来的,好大的威力,我长这么大还从未瞅见过这样的炮仗,都险些将小爷给炸飞了,真是爽快!”
另外一个比先前那个年长些许,倒是没先前那个狼狈,只见他一身雪白狐裘加身,分明是从泥石堆里走出来的,却跟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似的,依旧风度翩翩、一派风姿雅量,只见他手执一柄折扇,将扇子打开,微微遮住鼻口,遮住四周灰尘,嘴里漫不经心道:“少见多怪,这不叫炮仗,这叫地雷,军中之物。”
先前那个闻言登时立马朝他竖起了大拇指道:“军中之物?厉害了!”
“厉害个鬼!”
大娘子卫岚忽而跟阵风儿似的气冲冲的冲过去,一把拦在那二人跟前,指着身后那片狼藉的山石,怒气冲冲质问道:“苏万里,这究竟怎么回事儿,这座山是不是你毁坏的?”
卫岚乃是卫家长孙女儿,她性子随母,面上一派端庄大气,实则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对着底下的弟弟妹妹向来宠爱有加,也一贯努力维持着温婉贤淑的长姐风范,只是那长姐风范每每到了这个魔星似的表弟跟前,便轻易破了功。
只见卫岚叉着腰冲着苏万里怒目而斥,说完,压根不待对方回话,又一脸严肃的继续质问道:“这座山立在此处碍着你什么事儿了,你这才消停上几日,便又闯了这么大的祸事儿,你可还记得此番跟着咱们回老家时向我母亲你姨母保证过什么么,昨儿个母亲还夸赞了你来着,没成想今儿个你便飘飘然了,你玩什么不好,在家中竟然玩起这般骇人的玩意儿。”
对面的苏万里却丝毫不以为然,反倒是挑了挑眉,嘴里噙着淡淡的笑,冲对面卫岚道:“我也不知这玩意儿后劲儿这么大。”
卫岚狠瞪了对方一眼,道:“那你可知道这座山石不是咱们院子里的山石,这可是祖母院子里的,山石毁了便毁了,你可知底下那一排排奇花异草可是何等金贵之物?那可是祖母专门派了花匠精心护理的,里头那盆玉兰更是七妹妹的心爱之物!如今,如今全都被你给毁了,你……你简直胆大包天!”
“不就几盆破花么,又不值几个钱,回头我让我爹寻上几盆给七妹妹补上便是了。”
五哥儿卫庆不以为然道。
“这哪是钱的问题,这盆玉兰可是花中珍品,便是有钱也压根搜寻不到!”卫岚气得牙齿磕得砰砰作响了,只握了握拳,再次看向苏万里道:“你自个作恶便罢了,如今竟然还将五弟弟一并给带坏了,哼!”
说罢,又瞪了卫庆几眼,再瞪了苏万里几眼,忙不迭转身看向身后的卫臻,却正好瞧见小卫臻缓缓走到了冬儿跟前,正费力的将小丫头冬儿从地上扶了起来。
冬儿捂着受伤的额头,正在委屈兮兮跟主子告状道:“都怪冬儿无用,没有救回娘子的玉兰,也拦不住表公子,呜呜……”
冬儿比卫臻大不了多少,亦是一团孩子气,此刻只咬着小嘴,委屈得直掉金豆子了起来,边哭边跟自家小主子一个劲儿告起了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