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定江哈哈一笑,“矜在心,贵在骨,别人学不来。”
就算抛去两千年两百年的时间,安久与他的思想鸿沟依旧比银河还宽,所以此刻听见他这么内涵的话,安久觉得楚定江真的很有幽默感。
楚定江不知道她的笑点如此别树一帜,见她咧着嘴,仿佛很高兴的样子,心道自己果然风姿不减当年。
他心里美滋滋的清点出一部分需要烹煮的食材,然后扛起布袋道,“我把这些拿给船娘,你先休息一会。”
“好。”
安久把剩下的东西装好,堆到墙角,出去看了一圈船上的环境。
这艘船很大,以载客为主,舱底放了一些零散货物,还有一些大通铺,供给那些旅资有限的客人,中部有一些大小不一的客房。
安久和楚定江就住在中部最角落的一间小客房里。原本楚定江找船的时候,这艘船已经满了,他花了大价钱才让船家腾出一间来,如此一来,两人只能暂挤一间。
安久对此并不在意,在外执行任务本就辛苦,又不是第一次住同一间房了,没什么可矫情的。
粗略看了一圈,安久返回房间的途中正与一群人迎面。前后两个壮汉,中间一名着深紫色裙装,带着帷帽,垂纱半遮半掩容颜,行走见轻纱飘动,偶尔露出精致的下巴和红艳的嘴唇。四名壮汉身量高大,几乎与楚定江相差无几,而那女子站在中央竟没有矮多少。
过道很狭窄,迎面的时候只能互相错身。安久侧身与那女子擦肩,闻见淡淡的药香。
女子通身不凡的气度,让安久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那女子似乎察觉到有人注视的目光,略一垂眸,目光透过薄薄的轻纱在安久身上一扫而过。
安久比那女子矮半头,没有什么气势,但那波澜不惊眼眸,让人有一种泰山压不倒的错觉。
短短目光交汇,却因彼此的不同都在各自脑海里留下了点印象。
安久刚回到房中不久,楚定江便返回了。
“穿上住了一个很特别的女人。”安久道。
楚定江在她对面坐下,伸手倒水,闻言抬眼看她,“怎么,还有比你更特别的?”
安久嗯了一声。
楚定江端起茶抿了一口,“说说看。”
安久的精神力很高,她觉得不寻常的人或事,一定不寻常,楚定江从不怀疑这一点。
谁料,她回忆良久,很认真的告诉他,“真的很不普通。”
“……”
瞧见楚定江无奈的眼神,安久亦觉得自己说的太过含糊,遂又道,“我能感觉到她精神力大约有**阶,但是不经意间透出的威压完全不止这个程度。”
“路上留心一下吧。”楚定江道。
他坐到榻上,盘膝闭眼准备练功,“你若是觉得闷,便四处看看,晚饭之前回来。”
安久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出去。毕竟要在船上待好几天,她需要仔细了解一下环境。
船舱低层很简单,只用木板隔出一个大的空间,里面是六七十人的通铺,若是没有钱,不管男女老少都只能睡在一起。不过普通的女人很少出远门,就算有,也必定是随着家里男人一起。
因为行李都在,所以即便下面很闷,这些人也都守在里面。
安久看了几眼,他们衣着大都算体面,多半是跑商。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道长
杨帆。。
船上轻微摇晃。一间普通厢房内,十余名黑衣人垂首肃立,紫衣女子坐在三围子榻上,榻〖中〗央搁着一个雕huā矮几,上面一盏羊脂似的瓷盏中盛着琥珀色的药汁,热气袅袅。
她涂着丹寇的纤纤玉指轻敲几面,许久才扬起红唇,端起药盏轻轻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口腔中逸开,苦到了极处,舌根生出甜味来,这种美妙的滋味,吃多少糖都抵不上,而那些被苦夺去全部注意力的人,永远没有机会品尝这种美好。
女子慢慢喝完一盏药,旁边的侍从才敢出声禀报“主子,顶替崔易尘之名的鬼影死了,被控鹤军所杀。”
“那个废物竟然现在才死?”女子用帕子拭了拭嘴,黛眉轻挑“控鹤军果然已经名存实亡了么。”
她把帕子收进袖中“疯子呢?”
“在底舱,与他同行的是陆丹之。”说到这里,侍从立即解释了一下“陆丹之也就是崔护崖,乃是崔护陵的胞弟,早些年不知因何故与崔氏断绝关系。崔护崖资质与其兄天壤之别,但是精通奇技。”
女子轻轻抚着红色指甲,喃喃道“竟然有条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