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可是朝廷不是不许吗?”
&esp;&esp;“这里离京城十万八千里,近年来更是连个钦差都不往这里派,谁还记得具体颁布的户籍法规?”林牧青看他手里的水又喝完了,又接过来到了一杯,“县衙里办户籍的人,是林平的亲戚。”
&esp;&esp;随玉张了张嘴:“你们当山贼的,还能进衙门里做事吗?”
&esp;&esp;户籍文书
&esp;&esp;林牧青看随玉的情绪平复了之后,才又问小二要了饭菜就在房里吃。
&esp;&esp;“原来县城里很热闹,晚上还会有夜市,不过现在周边有些乱,所以晚上出门的人也少了,明天再带你出去逛逛。”
&esp;&esp;随玉沉默地扒着饭,虽然小二说是精米饭,但随玉还是能吃出里面还有些玉米碴和别的粗粮,几乎是吃一口饭就要喝一口茶,两道菜也是让随玉提不起胃口,一道炒时蔬菜都炒的有些发黑了,另一道酱牛肉,牛肉有些柴,也很咸。随玉叹了口气,只吃了几口就不再吃了。
&esp;&esp;林牧青也皱了皱眉,又把筷子递到随玉的手上:“再吃点,晚上饿的话我可不哄你。”
&esp;&esp;“谁要你哄啊!我就是吃饱了。”随玉差点把筷子扔到林牧青的脸上,“你自己吃吧。”
&esp;&esp;看随玉是真的不想吃了,林牧青就三下五除二地把剩下的饭和菜都吃完了,那饭量大得让随玉都咋舌。
&esp;&esp;“一会儿要热水。”随玉坐在床边,弯着腰脱鞋想看看自己脚踝,又被林牧青握住手,然后自己去脱了随玉的鞋袜。
&esp;&esp;看着随玉脚踝上已经开始结痂的疤痕,林牧青的心口有些抽疼,那白玉一般的脚踝,因为他,添上了永远都不能磨灭的印记,他盯着那一圈的伤疤,最后抬起随玉的脚,在那一圈伤疤上轻轻地落下了一个吻。
&esp;&esp;随玉被吓了一跳,林牧青的吻跟他整个人就非常地不搭,那个吻很轻,落在他的脚踝上像是一片羽毛,轻轻地在那片皮肤上拂过,那阵酥麻的感觉从脚踝慢慢升腾起来,一直乱到了心口上,他连忙收回自己的脚,把受伤的那只脚藏在完好的脚的后面。
&esp;&esp;“行,我去打水给你泡泡脚。”林牧青站起来拍了拍自己有些皱的衣裳,又想摸一摸自己的胡子,才发现自己习惯的胡须已经被随玉给剃掉了。
&esp;&esp;林牧青出去之后,屋子里安静了下来,随玉能够听见自己自己的呼吸声,还因为刚刚林牧青在他脚上的那一吻有些乱。
&esp;&esp;他怎么能亲得下去呢,那是在地上走路的脚啊,而且那一圈的疤痕那么丑,随玉自己平时都不怎么敢去看,一是觉得很丑,二是有些害怕,他从有记忆以来,就记得虞哥对他耳提面命,说哥儿的身上不能留疤,可现在自己的身上已经有了这么大的一道疤。
&esp;&esp;林牧青很快回来了,他看着随玉洗碗脸,又开始泡脚,自己才又用随玉洗完脸的水匆匆地给自己洗了一下,随后又坐到了随玉的面前跟他一起泡脚,他的脚很大,踩进去的时候盆里的水就已经漫了出来。
&esp;&esp;“你脚好大。”随玉的脚被林牧青压在盆底,他动了动脚趾,像是挠痒一样碰到林牧青的脚心,“虞哥说脚大又宽就很有福气。”
&esp;&esp;“是啊,没有福气怎么能娶到你?”
&esp;&esp;随玉没有接他的话,林牧青总是这样,动不动就说这些话,他都快要习惯了。
&esp;&esp;客栈的被子不是随玉平常在家里盖的那种蓬松的棉花被,而是那种板结着,像是硬块的布缝起来的一般,上面还有些像是洗不干净的霉点,随玉皱了皱眉,最后还是没有脱掉外裳,直接合衣躺在了床的内侧。
&esp;&esp;习惯真的很可怕,他现在居然已经习惯了要给林牧青分半张床。
&esp;&esp;林牧青倒完水回来,看随玉已经躺下了,才吹熄了油灯,躺在他的身旁,借着月色,能看见随玉身上连外衫都没脱掉:“怎么不脱了衣服睡。”
&esp;&esp;随玉困极了,咕哝了一声脏就不再开口,侧过身背对着林牧青陷入了酣眠。
&esp;&esp;只是现下已然入秋,夜间的寒凉也不是一件薄薄的外衫可以抵御的,随玉循着热源,拼命地往那边挤,最后整个人都蜷进了林牧青的怀里。
&esp;&esp;林牧青在睡梦中感觉到自己的怀里多了块糖糕,又软又糯,他不由得抱得更紧了一些,随玉只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但又实在暖和,耳边还有沉稳的心跳声,就睡得更沉了一些。
&esp;&esp;野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