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这个”那人将纸头藏得更紧了,好像是什么天大机密一般。
苏暖玉看着他,依稀觉得有点眼熟。
“我们是不是见过?”苏暖玉又将他打量了一番。这样的书生气,是性格内向不善言辞还是韬光养晦?苏暖玉突然记起来了,他就是上次给她画像的那个书呆子嘛。
“你是什么人?上次为什么画我的画像?那幅画呢?”苏暖玉认出了他,立马丢出一串问题。
那书呆子闻言一惊,“啊呀”叫了一声,几乎是掉头就跑。
“喂,你银子掉啦!”苏暖玉见他这番情景好像见鬼一般地,不由既感莫名其妙又觉得好笑,同时又忍不住想捉弄他一下。
那人闻言银子掉了,果真低头四下寻找了一番。但查看未果后,心知受骗上当,更加面红耳赤,发足狂奔而去,倒把苏暖玉笑了个前仰后合。这家伙,到底是谁家的公子啊,有趣极了。
事情弄得差不多了,苏暖玉一行去了张家。张妈自是热情周到,客气得不得了。专程磨了豆腐,打酒买肉的招呼着。苏暖玉因临时出行,没有备上贺礼,此时便找绳子量了张弥的身体尺寸,说回头给她做两套衣衫。张弥虽极力推辞,但苏暖玉十分坚持,她只得向苏暖玉说了些感激的话。
一直呆到差不多天黑的样子苏暖玉一行才启程回了楚王府。
在迎幸楼门口,苏暖玉几乎与迎面而来的秦显撞个正着。
“怎么弄到这么晚才回来?”一照面,秦显便嗔怪似地问了一句。
“张妈难得一家团聚,所以就让他们多说了会儿话。”苏暖玉淡淡地说道。“啊,好累,要早点洗脸睡觉!”
秦显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了半天,脸上的表情仿佛是担心她会随时逃走一般的。到最后只是漫不经心般地说道:“那你好生歇着吧!下次别再这么晚了,叫人”他想说“叫人担心”,话到嘴边,似乎觉得有些说不出口,又觉得别扭,所以就这样生生地打住了,清了清嗓,续道:“我走了,明天见!”
苏暖玉看着他笃然离去的身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秦显平常都是毅然果断的,像这样温吞吞的模样,只有那一夜,苏暖玉落水的当夜,他因有什么苦恼吹笛抒情,跟她说了些摸不着头脑的话。今天他又怎么了?
略微想了想,还是一头雾水,索性不去想了,随手关了门,往内而去。
唐秋雁早已经迎了上来,一脸忧色地问道:“姑娘,怎么这会子才回来?王爷都来看了无数遍了,一直埋怨奴婢,说也不问清楚你什么时候回来,就算要出去也应该跟着你”
“秋雁你总是这么唠叨的话会老得很快呢。”苏暖玉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不想去深究她话里的弦外之音。“赶紧给我准备热水,我要洗脸洗脚睡觉了。”
自此后苏暖玉隔三岔五地要往张庄去一趟,但临行前都会提前知会秦显,告知其大致的回归时间。而她也经常会在老地方遇见给她画像的那个书呆子,她每次都不忘要捉弄人家一番,渐渐地那呆子也不像当初那样羞窘了,在苏暖玉各样招式下从容自若了不少。苏暖玉也跟他熟络起来,把他的名字也记牢了,他叫柳怀赫。
“柳怀赫,你到底画我的画像干什么?”这一日,已是四月下旬,田里的禾苗陆续返青分蘖,苏暖玉是来提醒张右薅秧除草的。柳怀赫总是在苏暖玉出现之后跟着也出现了,苏暖玉也老是问相同的问题。
“嗯那个嗯,因为我们老爷觉得姑娘长得跟某个人很像,所以画了回去,嗯,想确认一下”他每次也都是含糊其辞地回答着。
“你们老爷是当官的吗?做的什么官?你呢?你是做什么职务的?秘书?”苏暖玉好奇不已地追问。
“啊我们老爷是京里最大的官,嗯,我只是只是一个小小的主簿而已。”柳怀赫遇到苏暖玉总有如临大敌之感,她每问一个问题他都要打起百倍精神来应付。
“最大的官?是京兆尹?”苏暖玉只是狭隘地联想到地方官了。“那他一定是个好官。”
“要是他听到你这么夸他,他一定会很高兴的。”柳怀赫也不加以解释,只是开怀不已地回答道。
“怎么,难道没人这么夸过他?他其实不是一个好官?”苏暖玉迷惑了。
“不是的,不是的,我家老爷是好官,是好官!”柳怀赫忙不迭地争辩道,“只是他不喜欢别人阿谀奉承罢了。”
“嗯,不喜欢被人奉承,想来应该是个正直的大清官!”苏暖玉景仰不已:“他叫什么名字?”
“咳咳”柳怀赫又生生被呛住。“那个那个,待我回去问问看我家老爷,能不能把他的姓名见告于你,我再来回答你这个回答,可好?”
“书呆子!”苏暖玉瞪了他一眼,微嗔了一声。
待到下一次见到柳怀赫时,苏暖玉已经忘了这个问题了,而是另外想出招数来捉弄他。
“喂,柳怀赫,今年贵庚啊?”
“小生虚长二十二岁。问这个做什么?”柳怀赫心中警铃大作。
“可曾婚配?”
“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