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李彦逐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生怕她会逃跑,“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esp;&esp;此事在沈亦槿心中纠结了这么久,终于还是问了出来,她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为何不能是李彦逐先来对她解释,反而要自己先开口问呢。
&esp;&esp;带了怨气,沈亦槿的口吻也重了些许,“陛下不让我知道,是在怕什么?其实陛下不用如此,我早说过了,祝愿陛下和马姑娘有情人终成眷属。”
&esp;&esp;李彦逐神情急切,“亦槿,你还不相信我吗?我还要如何向你解释,那时我需要召国的支持,不能得罪长公主。”
&esp;&esp;沈亦槿转头不看李彦逐,“所以陛下对马姑娘既不回应也不拒绝,可是君子所为?”
&esp;&esp;是啊,李彦逐曾最不耻这样的人,谁知道,他却在那时成为了这样的人。
&esp;&esp;“既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那日的恶战,若最后没有召国军队,或许就败了。此番召国使臣前来,我已让礼部备了厚礼,写下两国友好的文书让使臣带回去,也算是还了那日欠的恩情。”
&esp;&esp;沈亦槿皱眉不语,她怎会不懂李彦逐的隐忍,只是话绕了一圈,说了这么多,始终没说和亲一事究竟如何处理的。
&esp;&esp;他让自己相信,是相信什么?是相信即便和亲,召国长公主入了后宫,他也仍然不会变心,会一直这般用心待她吗?
&esp;&esp;如此说,今后他还会纳更多的嫔妃吗?只要他对自己的心意不曾改变,就可以后宫佳丽无数?这什么狗屁相信!亏他方才还在馄饨摊大言不惭说不会纳妾。
&esp;&esp;算了,和亲一事她已不想再问,并不断告诫自己,不要再纠结此事,她迟早是要离宫的,李彦逐后宫有多少嫔妃都和她没有关系。
&esp;&esp;于是没精打采道了一声,“哦。”便没再说话。
&esp;&esp;李彦逐根本不知沈亦槿误解了他,还在心里将他编排了一遍,只觉得她还在气恼自己当初并不光明磊落的行径,继续解释道:“你放心,如今矮檐不在,我不会再如那时口是心非了。”
&esp;&esp;沈亦槿还是点点头,没说话。
&esp;&esp;自跟着李彦逐回宫,她甚少有如此乖巧赞同李彦逐的时候。
&esp;&esp;李彦逐以为她谅解了那时自己的所作所为,喜不自禁,没忍住问道:“亦槿,你可曾有片刻回心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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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沈亦槿笑得疲惫,“没有。我能理解陛下的苦衷。”她停下来,注视着李彦逐,“可回心转意,片刻都不曾,我自入宫以来,没有一刻不想着离开。”
&esp;&esp;李彦逐瞳孔微缩,神情僵在脸上,缓缓松开了沈亦槿的手,“沈亦槿,你真的太残忍了。”
&esp;&esp;沈亦槿道:“陛下曾经更加残忍。”
&esp;&esp;李彦逐红着眼睛问道:“沈亦槿,是不是不论我怎么做,你都不会再爱我了?”
&esp;&esp;他突然觉得很无力,“你能告诉我,在我身边是否欢喜?是否有片刻愿意留下?有时我也在想,哪怕你不再展露笑颜也要将你强行留在身边,还是让你离开,欢喜地活着。”
&esp;&esp;沈亦槿问:“那陛下有答案了吗?”
&esp;&esp;李彦逐垂眸,“我多希望两全,只可惜,你不再爱我了。”
&esp;&esp;沈亦槿再一次沉默了。
&esp;&esp;整个厢房陷入了安静,有隔壁厢房传来弹琴唱曲的声音,还有楼下的嬉笑嘈杂声,更加映衬着他们之间的寂静无声。
&esp;&esp;最终还是李彦逐走到沈亦槿面前,拉起她的手腕,“我们回宫吧。”
&esp;&esp;默默走在回宫的路上,沈亦槿不由思索李彦逐的话,她究竟是不是欢喜的。今日,她的确是欢喜的,不论是在赌坊还是在馄饨小摊,她都很欢喜。
&esp;&esp;哪怕是,他在茶馆对她说了宋有光和初绿的事,她也是欢喜的,因她很希望宋有光能忘记她,去爱真心待他的人。
&esp;&esp;但最后,这场原本令人欢喜的出宫,终究还是这般落寞地收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