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走了,你就去元元那,你把我奶大,也要帮我看着她。”徐嬷嬷一个劲儿流泪,点头应下。
明华用了药,容色再添几分光彩,正如贺元所看到的好起来。
贺元的旧居秀水苑园子种了好一片牡丹花,如今盛开起来,倒是别有一番美景。身旁的二莲看了眼说:“奴婢在庄子里长大,小时就听说公主府里有金都最美的牡丹,想必就是这。”
贺元被逗笑:“你这个傻的,哪儿说的是花,说的可是你的郡主。”她说此也颇以自傲,又觉得这二莲没见过世面,却不晓得是二莲特意恭维。
“她自小被人说是盛世牡丹,气性极高,突然嫁给了小小探花郎,你当那些人不曾疑过!”明华语气带了几分恨意。
徐嬷嬷忙答:“公主您是关心则乱。外面都说郡主是随您,哪有其他闲话。”
当年,护国长公主下嫁给体弱多病的清贵公子,早开了明华一家看颜色的先河。明华眉头微蹙,摇头:“驸马他,算了,我总得为她铺好后路。”
随着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明华心中愈加不安。只要不是那等攀龙附凤之人,谁家母亲不愿女儿嫁给一户家世简单、无讨嫌婆母,丈夫又独宠的人家。而她的元元正是处于此,且肉眼可见过得很好。但她仍旧放心不下,日益焦灼。
“我养得好好的一株牡丹竟成了菟丝花。”明华自言自语道。
第8章8、该丢了
看完牡丹,贺元满心欢喜回了王府等王良下值,谁想突然被召进宫里。前来传信的小太监是刘安的干儿子,谁的命令一目了然。
她才细细装扮完,听此只想脱下华服将妆容洗个干净。可那小太监急得很,又不敢开罪郡主,只愁眉苦脸搓手。贺元见着烦,便就此与他进宫。
这一去,到的地儿居然不是后殿,而是上朝议事的前殿,贺元从未踏足过。小太监将她一送进,溜身一转闭了殿门。那殿里空荡荡,满目朱红做壁,玄色为底,又有几桩龙纹大柱,看着大气磅礴,贺元只觉心中发慌。
她步子往前几步,抖着嗓子喊:“阮七。”声响如烟般一出就消散开,半点动静也无。贺元忙转身往殿门去,殿门竟被外锁死,她只得不停拍门:“快给本郡主打开!”
“表姐你急什么。”阮七的声音从后悠悠传来。
贺元回头,只见阮七不知从哪儿出现,竟端坐龙椅之上,他看她似笑非笑。
今日的阮七头戴通天冠,身穿绣了十二章纹的玄色朝服。他姿色艳绝,又肤色似玉,儿时的卑贱不知何时早已褪去。他在上看她,仿佛如看手心的蝼蚁。
贺元向阮七走去,她于九重梯下,抬头质问:“你又要做甚。”看似底气十足,可贺元知晓自己浑身发冷。
“表姐,来。”阮七伸出手。
殿后一阵风突然刮来,悬挂殿内的灯火刹那全灭,整个正殿一片半黑。贺元不禁“啊”一声,竟跌跪在九重梯上,她只觉视野模糊,仿佛看见龙椅上的人起身走下。
“怕吗。”
绣着龙纹的靴子与狼狈在地的贺元仅仅一目之遥,贺元颤音道:“你。”
阮七俯身将贺元拉进怀内,贺元看不清,只得搂紧了他的脖颈,阮七不吭声,继续向前。
一瞬,殿内灯火通明,贺元被阮七竟丢在了龙椅之上!
贺元今日为了王良本就特意装扮过,如今那身华裙散在龙椅上。她双眼睁大,朱唇微张,艳容满是仓惶无助,让这素日严肃死板的朝堂平添绮念。
贺元挣扎着就想起身,阮七却将她按在椅上。他坐在一旁,往前一指,说:“你看,今日张御史就是想撞那根柱子。”
“他散了衣给朕看,说表姐多狠辣,如若不严惩,他就撞死去。”阮七说的漫不经心。他又笑起,压低了嗓对贺元耳语:“你猜朕想说甚。”
贺元目光一阵慌乱,她无助求他:“别说了。”
阮七不理,抽出贺元腰上的软鞭,慢声慢气道:“朕想说,张御史你凭的大惊小怪,朕挨的鞭可比你狠多了,可朕不是还对表姐好呢。”
贺元面色惨白,她强撑着说:“阮七你都当了皇帝何必如此小气。”
阮七却不应,他晃着鞭,话锋一转:“原以你那夫君就是靠姑母的小白脸,没想到倒有几分真本事,能翻出张御史的旧事帮你反击。可是他晓得,你天天不离身的鞭子可是我那三哥送的。”
软鞭“啪”的往下一落,贺元就要起身去捡。阮七哪肯,他死死将她圈在怀中,嗤笑:“用那么久表姐你早该丢了。”